第一六八回 英雄送礼困难重重
张紫燕向秦琼敬酒,含情脉脉。这个场景被众豪杰看见了,尤其是齐国远用胳膊肘一捅谢映登:“老谢,看见没,看见没?这紫燕姑娘对咱叔宝哥哥有点意思了。”
“哎,哎!”谢映登赶紧一瞪眼,“别瞎说!”
“怎么瞎说呀?你看那眼神还看不出来嘛?”
“那也别瞎说,就你话多!”
“哎,好,我不说了,咱接着往下看啊!”
这些绿林豪客哪管那一套啊,他不说?嗓门比谁都大!
其实在场的大家都听见了,但听见是听见了,心照不宣。
姑娘也听见了,脸更红了,给秦琼敬完了酒。
秦琼又问:“钦差大人您怎么也在这客栈之内呢?”
张景柱这个时候又把自己怎么被免官的事情告诉了秦琼。当然了,这里什么宇文化及啊、杨素啊,这些关系就没提。只说:“老夫因为朝堂之中有奸佞小人,所以被免官罢职,现在已然成为一介布衣了。本来打算,告老还乡了。但现在天气酷热,不愿意旅途受罪。想着在此捱到秋天,秋风送爽的时候再走。没想到,在这一留,嘿,还真就留对了,把恩公给等来了,这不是天意吗?”张景柱说完又问秦琼:“你怎么到这来了?”
秦琼又简单地把自己离开幽州回家做了齐州刺史府的七品旗牌长。然后,奉齐州刺史之命来给越王杨素上寿礼的事儿告诉了张景柱。
“哦……”这下子,大家全都明白了。
张景柱说:“如此,你们还得赶紧地去给杨素送礼呢。你不知道啊,就这些天,杨素门口那大街之上,天天交通堵塞,都是天南海北来给他送贺礼的,都得排队挂号啊,拿不到号就送不了礼,送不了礼,这个送礼的当官的来年的官职乌纱帽就得不保啊,所以大家打破脑袋都想着往越王府送礼呀。我看你们明天赶紧去,先把这事办完了再说吧。”
秦琼、柴绍是连连称是。
就这样,众人欢聚一堂,尽兴而归。
转过天来,一大早,饭店给准备了早点。紫燕姑娘人家亲自下厨,给众位英雄做的三鲜馄饨,哎哟,扑鼻香!特别鲜美。
人家紫燕姑娘亲手端着一碗给秦琼端到面前。秦琼是连连称谢。紫燕姑娘脸一红,人家退出去了。
“嘿!”齐国远看看众位:“看见没?咱今天早上能吃到这么好的三鲜馅的馄饨,都是托了叔宝哥哥的福喽……”
众人当时全乐了。
“哎!”秦琼一瞪眼,“胡说什么!”
“嘿,怎么是胡说呢?您看您不救人家姑娘,当不了人家姑娘的恩公,当不了姑娘恩公,人家怎么能够亲手包馄饨给我们吃的?我们不是沾了您的光了吗?”
秦琼也无话反驳,齐国远说的不算不对呀。
“行了!赶紧吃你的饭啊。吃过饭呢?呃……伯当、映登、国远、如珪,你们四个在店房等候。我和嗣昌带队把这礼物赶紧送往杨素府。把礼物送完了,咱就无事一身轻了。然后,再说玩耍的事情。”
“哎,好好,哥哥,你就别管我们了,我们一会儿去城里逛荡逛荡去。”
“哎,不不不……”
秦琼说:“这长安大兴城,你们最好等我们回来再逛,咱一起逛行不行?”秦琼主要怕齐国远、李如珪这俩坏事包惹祸,在我眼皮底下看着,我还放心点,“没我在,你们在张家老店待着啊,等我们回来!”
“哎呀,好容易到长安城……”
“就这么定!别的话我不多说了!”
“好吧,谁让您是哥呢?那我们就在这店里,就等你们俩,你们俩赶紧办事,最好,中午你们就把这事给办完了。咱们哥几个中午吃一顿喝一顿,下午,咱还能到长安城去溜达溜达……”他们净想着玩了。
把他们安顿好了之后,秦琼、柴绍两人带领着各自的车队就出了张家店,然后直奔越王杨素府。
简短截说,离着杨素府还有二里多地,这车辆就已经堵塞了,堵成长龙了,二里多地的车辆!就见那车辆之上,大箱子小柜子,有的蒙着,也不知里面鼓鼓囊囊什么东西,总之,肯定是金银珠宝少不了,人头攒动。
秦琼大高个儿,跳脚往里一瞅,好家伙!就这送礼的没有一千也差不多少,一眼望不到头啊。
秦琼就问前面排队的:“这位兄台,您在这里排多久了?”
“排多久了?排了五天了!”
“五天没动窝呀?”
“可不是嘛。”
“前面队伍也没动啊?”
“动了呀。”
“哎?动了为什么不往前挪呀?”
“哎,这位兄弟,你是刚来呀?你不知道你以为的排队真的按队往里进吗?”
“啊?呃……不按队往里进,那怎么往里进呢?”
“怎么往里进呢?谁给的钱最多,今天谁先进!谁给钱少,你就排着吧!”
“哦……按这个贺礼的钱多钱少啊?”
“什么按贺礼钱多钱少啊?贺礼是给越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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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按什么钱多钱少啊?”
“哎哟,兄台,您是真不明白、假不明白呀?看您这打扮,您也是官府的人呢,这事儿还不知道吗?”
“给钱多给钱少是说给的越王府的门子!看见没?大门那有门子。你没有钱,没有给红包,人家根本就不往里放啊。”
“哦……那您是不是没给呀?”
“怎么没给呀?我给这银门子塞了五百两纹银呐!五百两纹银,我就在这排了五天了!今天能不能排上我还不知道呢。”
柴绍说了:“那得给他塞多少银子,今天才能够直接进去?”
“那谁知道啊?反正是,我刚才听里边人说,今天第一个进去的就给他们塞了三千两!本来那小子是昨天刚到,排在后面。一看这么长队,毛爪了,赶紧塞银子,一塞三千两!直接这车队就打我眼前头就拉过去了,人家挂上号了,把寿礼送过去了,拿了回文,人家欢欢喜喜的回去了。反正三千两又不是人家自己掏钱,是人家官老爷掏钱。这办差的,把差事办完了,那就行了呗。”
“哦……”柴绍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多塞点?”
“我也塞三千两啊?嗨!三百两都没有啊!我家老爷太抠了,临来的时候就嘱咐我了,到了岳王府门口,我最多最多能够动用的权力就是给五百两银子,多一两也不给!给完之后就在这排着,要是排不到,那就听天由命吧。这是我家大人给的权限,我不能自已搭银子不是?”
“哦……哎呀……”秦琼一听,一皱眉,临来的时候,唐弼没嘱咐过自己,没说还得塞门包,那这得塞多少钱呢?自己怎么做这个主啊?如果不塞,看这意思,指不定这礼送上送不上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柴绍说了:“叔伯哥哥,您不要着急,我不在这吗?我是代表太原侯的,我们有势啊!要么有钱,要么有势嘛。我到前头看看去,就凭着太南侯这块招牌,他也得先让我送。只要我往里一走,您跟着我就行了。”
秦琼一听:“如此甚好,那你去问问。”
“我问问去!”
柴绍胸有成竹,迈步就直奔越王府。两里地,也不近,往返四里地。一会儿的工夫,柴绍由打越王府又走回来了。
秦琼一看,坏了!就见柴绍满脸怒气。秦琼赶紧迎上去了,“贤弟,怎么样啊?”
“嗨!叔宝哥哥,甭提了!没想到这个世道居然沦落到如此的地步!我过去,那门子,好家伙,比豺狼还横啊!恨不能咬你两口。过去直接伸手就要钱,直接的要啊!人家说了:‘你想什么时候送礼,拿来吧!给我们一个让您进去的理由!’我当时就说:‘我是奉了太原侯之命前来送礼的。’您猜人家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