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道竟藏于你的书房之中,你却浑然不知?”
“本郡主倒是好奇,你这县令之位,究竟是如何坐稳的?”
夏音音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几分疑惑与不满。
然而,当她仔细观察方范那茫然无措的神情,心中便已有了几分确信——他所言非m虚。
她轻轻翻了个白眼,极为无语。
“本官初至这南清县,不过短短三载光阴。”
“初来乍到时,李洪便指了这处作为我的书房,言及其中物件皆是为我提前备下。”
“我那时未曾多想,只道是体贴周到,这些年来竟是未曾察觉有何异样。”
方范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被郡主言语刺痛的酸楚,语气里满是委屈。
“细细想来,却也说得通了。”
他们为何要将那机关设于最不起眼的底部,若非心思细腻之人,恐怕还真难以发现。”
夏音音并未将方范那略显迟缓的思维放在心上,纤纤玉指轻轻一指,引向书架最末一隅静静躺着的砚台,缓缓言道。
方范依言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那砚台中央竟有一奇异凹陷,与书架前端隐秘的孔洞遥相呼应。
小主,
一时间气血翻涌,竟是未及喘息,便软绵绵地倒在了躺椅上,不省人事。
夏音音心中一惊,蛾眉轻蹙。
此人竟如此不堪一击?
究竟是如何坐上这一县之主的位置?
莫非,这官位之中,还藏着些不为人知的交易?
她狐疑的目光在方范那毫无知觉的脸上徘徊,眼底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淡淡的鄙夷。
或许是夏音音眼中的那份嫌弃太过直白,连西风也不由自主地察觉到了这份情绪的微妙流动。
于是,他轻启薄唇,缓缓道出了方范的真实身份。
“这位方范,并非出身寒微,而是昔日永爵侯府的二公子,本名方庆华。”
“然而,自永爵侯爷病逝之后,爵位由其长子承袭。”
“他那大哥不仅接管了庞大的侯府,更寻了个由头,将这位昔日的二公子逐出了家门,从此他便流落至此。”
“这方范,倒是藏着几分真功夫,竟能一跃跳过龙门,直接投身科举洪流,还一举夺得了探花郎的桂冠。”
“只可惜,他似乎并不恋栈京城的繁华与权柄,自请外放。”
“皇上也未曾多想,便随手将他打发到了这偏远之地。”
“起初,我还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直至方才,目睹他晕厥之际,腰间不经意间显露出的那块玉佩,记忆的碎片这才恍若拼图般渐渐拼凑起来。”
“那块玉佩,乃是永爵侯府世代相传的信物。”西风缓缓道出。
“如此说来,这位方范并非真愚,反倒是故意藏拙?”
夏音音心领神会,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试想,若他真是个愚钝之人,又怎能在家族风云中屹立不倒,不仅巧妙避开了长兄的锋芒,还一举夺魁,成为探花郎,更在外漂泊多年,依旧毫发无损?
这般看来,此人分明是在施展“扮猪吃虎”之计。
然而,他究竟怀揣着何种目的?
夏音音的目光如刃,锐利地穿透方范的身影,那份审视中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