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问题也解决了,秦小妹把那两页需要大队长李祖富签字的纸,小心的叠好放在兜子里。
办公桌后的张木莲叮嘱她道:“可千万别忘了签字,签了字你才能领活干。考虑到你来公社一趟也不方便,以后领活儿了就上队长那儿登记吧,记得每天要交一块钱,队里好给你记工分。”
她就像个贴心大姐姐,一字一句不厌其烦的教着什么也不懂的小妹妹。
这让秦小妹十分感激她的照顾,正好刚才才听刘姐说她有个儿子,自己家里又有秦老太“送来”的新棉花,给孩子做件小衣裳岂不是好?
剩下的再给自己做一件棉衣做一床棉被,正好用完。
打定了主意,她就问张木莲:“姐,咱儿子多大了?我家里有今年新得的棉花,都是好棉花,我想着给孩子做件小袄,你这么照顾我,可得给我一表心意的机会呀。”
她说这话真是真心实意的,要是张木莲同意,她这就和她回家给孩子量身高尺寸去。
可惜张木莲客气的很,说什么也不愿意:“你的心意我明白就好啦~你是裁缝师傅,是给大众社员服务的,嘻嘻~才做了我的又做我儿子的,再这样做下去,你不就成我家一家的裁缝了?”
说笑着,她又把注意事项和秦小妹说了一遍,确定她已经十分明白了,这才放过她。
两姐妹又说了些体己话,时间就到了中午。
“今天我家里有事儿,只上早上的班,你也别急着走,跟我一起回家吃个便饭吧?”
随着交往的次数越多,张木莲就越喜欢清醒独立的秦小妹。
其实今天是她母亲的生日,家里摆了家宴,她是怕秦小妹破费所以才特意没有说明的。
可秦小妹活了几十年,这点儿话头还看不明白?既然是人家家里有家事,她这个外头朋友招呼也没打就去了,到时候坐那儿也只有尴尬的份。
攀关系套近乎也不是这么套的,她有自己的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儿。
“姐有事儿只管去忙,我出来一趟不容易,眼看要入冬了,家里两个亲戚明天来帮我盘炕,我得赶去供销社买些酒菜招待,就不去家里了,下次有机会一定去。”
看得出来张木莲是诚心相邀,秦小妹也很真诚的和她解释自己来公社确实还有事儿,两人又拉扯了几句,最后还是决定下次再聚。
“那就说好了,年前儿怎么也得来家里吃顿便饭,我家就我们姐妹俩,我整天忙工作水莲整天忙谈恋爱,都没时间陪伴老人,你要是能来他们一定高兴!”
“放心吧姐,我在公社只你们一家亲戚,过年不来拜访都说不过去~”
两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一起走出了副业办,秦小妹要去供销社,张木莲要回家,正好顺路结伴走了一截,到岔路口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临走,张木莲还在叮嘱秦小妹回去记得签字,有什么事情就来副业办找她,要是她不在就叫刘姐给她家打电话。
反正她这个人闷的很,不是在单位就是在家里。
和她分开后,秦小妹独自一人走在去供销社的路上,这个时间日头已经大了,可照在人身上却不热乎。
自打进了农历九月下旬,这天气就开始短起来,天黑早天亮晚,太阳再大也不暖和。
下午时不时还要刮大风,再不抓紧把炕盘起来晚上就要冷的挨不住了。
也不知道今天供销社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隔得老远,秦小妹就看见那队伍排的老长,都已经中午了人还不散,不是新布就是平时看不见的新鲜物件儿。
没去凑那个热闹,秦小妹拐弯儿进了没什么人光顾的,配钥匙开锁的档口,这时候也就只有供销社有这种服务了。
前两天从秦老太那儿搬过来的一套四个炕头箱子里,有一个最小的长方形箱子,是拿锁锁上的。
拿起来晃荡的时候,能感觉到里面好像有东西,秦小妹没舍得把锁砸了,正好今天带到公社来配个钥匙,以后也好放点儿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