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妹是个有原则的人,不管李树怎么缠她,都明确表明了不会用他的钱买自行车。
闹了一晚上,李树直到第二天清早出门工作时,仍不死心,继续唠唠叨叨的做着秦小妹的思想工作。
“姐~你就由着我吧!以后你骑自行车出去,人家问你,你说是自己兄弟买的,我脸上也有面儿不是?要不整天在家里蹭吃蹭喝的···我都快羞死了。”
还要赶一段路才能到隔壁庄上去干活,李树和秦小妹都起的很早,早餐吃的简单又有营养,照例是一碗煎蛋连汤面。
端着手里的面条,李树的嘴一刻也闲不住,除了嘟囔就是嗦面,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在表示着他的强烈不满。
给他面碗里扒了两头蒜,秦小妹听的心烦,没好气的斜他一眼。
“没完了是不是?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为自己个儿的以后想想,一辆自行车两年的工钱,都够盖两间大瓦房了!要自行车还是要大瓦房,你自己说。”
几乎没有犹豫,李树从大面碗里抬起头,脱口而出:“要自行车!当然要自行车!大瓦房也要,等我挣的钱够买自行车了,我就开始挣给姐换大瓦房的钱呗。”
倒是会想,秦小妹被他气笑了,不知道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摇了摇头,她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再和李树闹腾,反正也说不听。
“买了自行车还想盖大瓦房,等盖起了大瓦房又该换小汽车了,怎滴?一辈子给我干长工啊?行~就由着你吧,你说咋办就咋办。”
“哎!这不就得了嘛,本来就该用我挣的钱,那本来就是给姐买自行车用的,不过···小汽车是什么?”
“·····,吃饭吧。”
不知道怎么跟李树解释,秦小妹只得拿面条封他的嘴,两碗面条子下肚,撑的他直挺腰。
“那我就走了,今天姐在家里干活,我就不带丧彪去了,留它在家里陪着姐我心里也放心。”
挥手道别后,李树一步三回头的朝村口的方向走去,秦小妹站在坡上,手里抱着大橘身边还蹲着丧彪,一家三口目送他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才回去各自开始一天的生活。
上辈子秦小妹也参与过队里修补河堤的工程,知道这活儿重的很,能把壮汉子累吐血。
虽说一天有十工分可挣,在这时候已经比大多数活儿都要好了,可要掏淤泥背土方还要扛石条,没点儿本事还真干不下来。
刚才送李树走的时候,秦小妹特意往知青点看了看,那方小院儿里空荡荡的,显然知青们是又赶早上工去了。
别看这帮子城里来的知青平日里羸弱,干活不论是利索程度还是耐力都比不上村里社员,可真被逼到了绝路上,那也是有些毅力在身上的。
像秦小妹这种干惯了农事的人都知道,第一天干活儿可能觉得累但却并不觉得痛,是最好坚持下来的。
但歇了一晚上后,无法抬起的胳膊、酸痛无比的大腿、被扁担缰绳硌到红肿的肩膀和挺不直的腰,才是最难攻克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