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秦芳菊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气势汹汹很有几分震慑力,可随着她逐渐深入村子,离老寡妇家越来越近,火气也消散的干干净净。
夫妻十几年,赵二赖有多狠心秦芳菊最明白,她生了两个儿子在家里依旧说不上话,平白无故被打被骂都是家常便饭,更别说现在了。
想到丈夫无情的拳头和狠辣的眼神,秦芳菊后背心直冒冷汗,她想调转身子回去,可又想起出门前女儿大凤说的话,一阵纠结。
她们娘四个没有地方可以将就过夜,不把窝棚支起来,今晚上全冻死了不是给老娼妇腾地方吗?
不行!想到这里,秦芳菊的羞怒终于打败怯懦,她往前急走几步,狠狠一脚踹开老寡妇家虚掩的院门冲了进去。
“不要脸的老娼妇!也不知道是给哪个野男人留的门儿,炕上都已经有一个了还不知足,呸!咋不怼死你!”
厉声骂了几句,亮着灯的大屋却一直没有回应,秦芳菊气了个倒仰,抬脚去找老寡妇家的柴房。
她想拿件家伙再进屋,今天就是以死相逼也要把赵二赖赶回家里去!
冬天黑的早,这会儿正是天色将暗不暗,朦朦胧胧的时候。
老寡妇这些年一直独居,倒不是她没有养育儿女,只是儿女大了全都结婚成家,不论是媳妇还是闺女都嫌她名声不好,没人愿意把她接到家里去住,她这才只能一个人住在这处一间半的小屋子里。
但该说不说过的是真舒坦,瞧那柴房里堆不下的木头直往房檐下面垒,可都是赵二赖给人家背回来的。
秦芳菊恨的眼睛出血,差点儿控制不住一把火把这窑子窝给点了!好烧死这对奸夫淫妇!
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有件事物突然引起秦芳菊的注意。
自打赵二赖迷上老寡妇以后,秦芳菊没少上寡妇家来要人,对她这一间半的小屋子很熟悉,也知道她名声不好一直寡居。
但凡是正派人就不可能和老寡妇来往,这是社员们心照不宣的事情,可这柴火垛后头若隐若现的一双属于男人的大脚是咋回事儿?
好啊!果然还藏了野男人!
秦芳菊改了主意,她没走进柴房里去拿家伙打草惊蛇,而是噙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快步跑进院儿里哐哐打砸老寡妇大屋的门。
“开门!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抢男人,咋没本事开门啊!”
砰砰砰!砰砰砰!
“老娼妇!你不要脸!开门放我男人回家!”
自认为逮到了老寡妇的小辫子,秦芳菊难得强势,将门板拍得震天响,事到如今她也不怕丢脸了,左右偷人的和被偷的都不是她!
砰砰砰!砰砰砰!
正躺在炕上腻歪的赵二赖和老寡妇也听到了这阵猛烈的砸门声和门外秦芳菊的谩骂。
还没等老寡妇说啥,赵二赖就跳下炕,随便扯了件衣裳穿在身上,手里举着老寡妇的拖鞋走了出去。
没好气的拉开屋门,赵二赖举起拖鞋二话不说照脸就给了秦芳菊两下子。
“臭娘们儿!你疯了吧?大晚上的不睡觉闹腾个啥?”
还睡觉?被老娼妇的臭鞋甩了两个嘴巴,秦芳菊心中火气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