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大家的几个男人正在地里干活,听说家里出了事儿,又见唯一的男孩儿有余被吓的小脸煞白,裤裆滴水,显然是刚尿了裤子,气的纷纷抓起锄头镰刀就往家里赶。
他们挤开围观的人群跑进自家小院儿时,扭打在一起的几个女人已经被社员们拉开了,这会儿正各自不干不净的骂着。
区别是钱老大家这边不仅钱大嫂挂了彩,大儿媳妇易枝兰也破了相,两婆媳一个没了门牙一个没了大牙,一边骂一边往外吐血水,瞧着十分凄惨。
钱家三个儿子一见自家倒霉,不乐意了,抄起家伙就冲了过去。
“娘!这是咋哩!你···你的牙?”
“枝兰!这是咋回事儿?瞧给咱儿子吓的,都尿裤子哩!”
见男人们回来,原本只敢骂不敢动手,生怕再被痛扁一顿的婆媳三人顿时腰杆子就硬了,拉着自家爷们儿就哭了起来。
老二家就来了他一个男人,现在再动手谁倒霉可就不一定了!
钱大嫂看着自己这三个儿子,感觉浑身又有劲儿了,身上也不疼了,跳起来就骂。
“老二家的!你失心疯了?好端端的找上门来干仗,别是仗着自家俩爷们儿都有手艺能挣钱,看不起我们这些地里刨食的,随意欺负人吧!”
这话说的真好笑,就这么想挑起对立,激起公愤吗?
钱大娘冷笑一声,“要说地里刨食,在场的各位谁不是呢?就算我家里这爷俩都有手艺,可生产队里抢收抢种哪一回我们一家不冲在最前头?”
换言之,打你可不是单纯因为想欺负你。
到了这种时候,钱大娘苦心经营的好名声就派上了用场。
社员们根本不听钱老大家的胡咧咧,甚至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纷纷点头觉得钱大娘这么做肯定是有苦衷的,指不定受啥委屈了呐。
更有甚者往地上啐了一口,阴阳怪气道:“能把老实人逼成这样,这老大家行啊~见天儿听当儿子的骂娘,可算挨揍了!”
两个老人一直住在老大家,日子长了这家里的人藏不住脸色,周围几户邻居基本上都知道他们对老人不好。
这会儿人多一碰头,几个社员把知道的情报散了出去,顿时大家就理解老二家为啥打上门来了,这搁谁能忍?
俗话说三岁打娘娘好笑,十八打娘娘上吊,更别说老头老太太都到了重孙子能打酱油的年纪了,还被呼来喝去、推搡辱骂,能撑到现在没上吊已经算坚强了。
做下了亏心事,人都打上门来了,老大家的三个儿子还好意思比划,社员们见状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上去拉偏架,气的钱大嫂破口大骂。
“瞎了!都瞎了!看不见老娘脸上身上这些伤嘛?这是我家!老二家的上我家来打人还有理了!”
本来老二兄弟是手艺人,自己男人是泥腿子这一点就让钱大嫂记恨了一辈子,眼见社员们对两家人态度竟然如此不同,终于彻底破防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哎呀!活不了啦!老的没老样小的没小样,公婆偏心二叔只教他手艺害苦了我一辈子啊~还敢上门儿来打我!那秦小妹是啥人?和老钱家相干吗她就打人!呸!现眼的贱货!”
这是见惹不起钱大娘,改拿秦小妹撒气了?
对她这种虐待老人欺负儿媳的恶婆娘,秦小妹也不客气,只见她装模作样的捂住口鼻,不像钱大嫂似的撒泼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