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闻言也没有异议,丧良心的活干多了她们心里早就波澜不惊,骂了两句时运不济,就准备出去“干活”。
老三这会儿也吃完面了,他抹着嘴走到二哥身边同样蹲下,不发一语。
黑暗之中看不清他表情,但如果秦小妹和钱庆春在场的话,两人一定会惊讶于男人气质的变换,活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白天的他看上去很正常,是那种丢在人堆里根本就不起眼儿的正常,甚至还有些窝囊,感觉很好欺负。
可现在的他也不知道是丢了自行车被训心里不服气,还是记恨上了秦小妹和钱庆春,总之气质阴郁的可怕,说他手里有三条人命秦小妹都信。
二哥习惯了兄弟反复无常的性格,没再说什么,估计也怕刺激了老三不好收场,毕竟今天还得干活儿呢。
他收拾收拾,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就要出去踩点,老三却突然出声叫住了哥哥。
“我肯定是被人耍了,那个臭娘们儿···还有那个泥腿子!我绝不放过他们!哥,他们是从乡下来的肯定好骗的很,咱们就卖那个臭婊子,把她卖给最脏最臭的老羊倌儿!”
行话里的羊倌儿不是个人,是输送失足妇女的淫窝子。
这年头虽然敏感,但只要人还有欲望,就有她们这样的人群存在的意义,只是潜的更深并且尚未打入内陆而已,这才不为人知。
兄弟几个干着拐卖妇女的活儿和她们自然有接触,卖人给她们比卖给个人要好出手,有多少她们都要。
改革初始,解放前的那些个失足妇女重新做人,暗娼这一行几乎被杀绝,一直到七十年代末,沿海地区才开始死灰复燃。
本地的妇女甚至都不够用,内陆进货成为主流,从五姐弟这样的人贩子手里带人去沿海地区,在当地甚至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邪笑一声,老三又补充道:“价格肯定好!那个臭丫头,漂亮的很!我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泥腿子,等逮到她···我要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从知道自己被女人耍了开始,老三可怜的脆弱的自尊心就碎了,此时秦小妹身上背着的已经不单单是自行车那点儿仇了,更多的是私怨。
反正拐谁都是拐,卖谁都是卖,只要能叫生活继续下去,二哥可不管太多,他见老三说的笃定,便点了点头,从善如流。
“那行,这段时间注意点儿大集和供销社那边,既然是从乡下来的,又是年轻姑娘,来一趟左不过就是赶集、上供销社买东西,总能等到的。”
干他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耐心,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那都是常有的事儿。
别看几个人脾气都不太好,做事情却并不急躁。
又或者说他们早已经在这见不得人的营生中扭曲了心理,逐渐变态,开始享受狩猎的乐趣,换钱生活甚至成了次要。
浸淫碾子桥公社数年,基本上这附近丢失的孩童、消失不见的妇女,全是栽在这五姐弟手里。
就连秦小妹始终挂心着的梁凯,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