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沉默不语。
但刘笑白却癫狂大喊:“你算什么大师兄!不顾柏山弟子的生死跟着那个逆党混!害死了师父!柏山落到如此境地都是你的错!我检举你改善柏山弟子生活有什么错?这是你该赎的罪!”
赵天明盯着他,眸光麻木而冰冷,他问:“所以只是为那五百两银子吗?”
“是!”刘笑白如是说,眼神中是难以化解的愤恨。
赵天明握剑的手猛的攥紧,却没有拔剑,他的思绪飞回许多年前,他似乎用剑毫不犹豫的杀过一个别的门派背叛兄弟的小师弟。但如今他却连剑都拔不出来。
“是你想告发我,还是李无涯要告发我?”赵天明许久后才问,但又立刻说:“算了,你别回答了。”
他不想知道答案,又或许答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开始怀疑他们的。
他转身,就那样握着剑,背对着刘笑白,也背对着柏山,一步一步的远离了。
夕阳将他孤独的身影拉的很长。远远的,四下无人之际,他终于捂着脸喊了句:“他是我师弟啊......他们都是我的师弟......”
他的声音像是离群的孤雁,与这黑蛇沟的荒芜相章益得。
无法确定李将军可信不可信,为防万一,顾司和白知乐给其他人卸掉了脸上的易容,缩材减料的又重新给他们换了一张脸。
或是赵天明的脸过于阴沉,连二皇子也不再无理取闹计较易容的模样了。
那日,赵天明对顾司说他打算离开晋国,至于去哪,赵天明没说。
这样也好,没人知道他去哪,便再也没人能出卖他。
分别前夕赵天明对顾司说:“谢谢。”又说:“先生的钱,我总有天会还给他。”
顾司依稀记起云青彦曾借了赵天明一根金条,对方好像是拿给了李无涯补贴柏山了。
但还钱这种话,没到还的那一刻,也就只是说说罢了,所以顾司也没当真,但他是会替他转达给云青彦。
云青彦那种早已体会人生百态的人,应该也不会当真吧......
李将军还算守信,顾司回去的路上发现城中的通缉令撤掉了。
虽然即使不撤,那些画像也不再是那些人的。
但从中唯一能获得欣慰的,应该是陶兴吧,他信对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