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见义勇为,足以说明他的一个古道热心、心怀正义的好人。
若非是有铁一般的证据,以及现场的视频,还有上面下达的指令,他是万万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林渊从地上站起身来,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们,而是正对着自己母亲的墓,做最后的道别。
“妈,儿子要去追寻自己的道路了。”
说完,只见其身形一动,还没等一众武警反应过来,他便消失在了原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李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复杂之色。
一年前,他还能和对方过过手,可如今,已经到了他望尘莫及的地步了。
不,应该来说,根本难以理解的地步。
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
彩虹湾小区,韩舒雨家所在的楼栋。
林渊静静的坐在楼顶。
一直等到深夜,才悄悄进入到了韩舒雨的家中。
本以为她会在房间里,却没曾想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就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着。
在茶几和地面上,到处都是一些纸巾。
估摸着是自己哭累了,就在这里睡着了。
林渊走上前,蹲下身子,看着她,满眼的都是怜惜和心疼。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可她微微一动,他就缩了回去,似乎是怕她醒过来。
他都不知道韩舒雨为自己哭过多少回,流过多少泪了。
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给过她想要的。
他知道,舒雨她从来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可自打和自己在一起后,哭的次数,他数都数不过来。
或许,他们俩在一起本就是一个错误。
是他想得天真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母亲的死,更是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
在他母亲墓前,他想了很多事情,他想到了蛮王寨老司公对他的话。
他说自己劫数难逃,这个劫不仅仅在雷劫当中,更是暗藏在红尘当中,是一种无比歹毒的诅咒。
他说这世界最厉害的,往往不是那些看着很强大的。人,往往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因为人与人之间会有感情,会有无数牵挂,而这些会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刀,杀人诛心。
以前他不信,可现在他似乎有点信了。
雷劫难,红尘劫更难。
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和韩舒雨继续在一起,到头来会不会害了她。
他不敢赌,更不敢拿韩舒雨的命去赌。
林渊拿出装有着玉镯的锦盒,放到茶几上。
最后再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
岭南。
伴随着三人的到来,一场关于如何处置林渊的会议也正式拉开。
会议的地点不在城市中,而是在岭南军区司令部。
议事厅内,会议桌前,有六人就坐。
左边坐着三人,分别是江富民、胡宪,以及叶安。
右边则坐着两男一女。
为首的,是一鹤发童颜的老者。
此人名唤师道轩,如今在军中担任副军团长兼军中总教官,在第十军中可谓是德高望重。
至于另外一男一女,男的名唤张浩存,女的名唤公孙萱。
同样在军中担任要职,属于后起之秀。
虽说是后起之秀,但年龄也都已经是可以当别人爷爷奶奶的人了。
只不过看着不显老。
特别是公孙萱,甚至用“年轻”两个字来形容她,恐怕也不为过。
两人都是当年国家从零培养的武仙。
“胡宪同志,你先把这些天你所调查到的情况都说说看吧,也好让第十军的同志对这件事有一个深入的了解。”
胡宪点了点头,只见他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会议室内的电子屏就亮了起来。
上面显示的是案件的关系图。
有三个对象,孙家、陈家、林渊。
“之所以会出现这起灭门惨案的来由,其实不复杂,林渊之所以会行此事,是因为他的母亲被孙家人所暗杀。
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林渊在10月23日,杀了孙家的五名直系子嗣,分别是孙慕海的两个儿子,以及孙慕山的三个儿子。”
“林渊杀孙家五子的动机,是因为孙家人要灭陈家满门,而且在10月23日前,就已经连续杀了陈家七口人。至于孙家人为什么要灭陈家满门,目前还在调查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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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孙家人是什么好人,我记得当时不是出动了警力保护陈家人吗,怎么还能连续被杀七口人?”叶安冷哼道。
“这……是因为王建东。”
胡宪脸上露出惭愧之色,因为他作为岭南政法委的一把手,公检法部门都属于他的管辖范围。
“一个王建东,能够调动这么武警吗?”叶安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胡宪。
胡宪此时只感觉到背后冷汗直流。
因为这阵子他查到的关于孙家的信息,实在是太惊人了,简直就是五毒俱全。
走私、毒品、赌博、黄色产业、境外诈骗……
甚至过去岭南地界上,多起无头冤案都和他们家有关,逼良为娼,强取豪夺,杀人妻儿……随便往下一挖就是触目惊心的犯罪事件。
他们胡作非为这么多年,还能够相安无事,甚至一个个还各种荣誉加身,更是因为他们的背后的保护伞。
若是真要深挖下去,恐怕整个岭南官场都得为之一震。
光是他现在了解到的被腐蚀的官员,就不下有三十位,大鱼小鱼都有。
“不仅仅是他,还有一些官员,目前我还在调查当中。”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林渊及时出手,陈家满门都被孙家人所杀,他因为见义勇为,结果遭到了孙家人的报复,林渊为了报母亲的仇,所以才做了这样的事。”这时,坐在对面的张浩存开口道。
“大体上是这样。”
“照这么说,我怎么觉得这孙家人才是恶人,林渊才是好人呢?”
“可这也并不是他可以杀了孙家上上下下二十一口人的理由,其中年龄最小的甚至才十六岁,孙家犯了罪,自有法律给予他审判。”
叶安冷笑一声,对于这厮,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张口闭口就是冠冕堂皇的话,孙家能够这么猖狂,他胡宪第一个逃不了责任。
从本心上来讲,他甚至觉得林渊情有可原。
从利益上来讲,他也希望岭南官场换换血,他虽然是隶属于军方,和他们不是一个体系,可不代表在那个体系里,他没有亲近的人。
“恩,说的有道理,那你说说孙家吧,我很好奇,这究竟这是一帮什么人,动不动就要灭人满门。”
胡宪看了一眼江富民,关于孙家的信息,他事前就已经和江富民讨论过一次。
“胡宪同志,你说吧,开会就要把事情都讲通透。”江富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