骐风心里一阵阵寒,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宗政礼司,身体无反应,而且这种触感骐风并不陌生。他也是西域神府的神官,查案巡查是常事,有些人或非人之物的尸体他也亲自检查过,宗政礼司的身体并没有寻常人的柔软弹性,更像是那些……骐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伸手试了试宗政礼司的鼻息,没有……骐风手开始发抖觉得是不是弄错了,继续试探鼻息,是真的没有。宗政礼司……死了?死了?!
骐风忽然瘫倒在地,愣了半晌,忽然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骐风在府内的走廊里失魂落魄地狂奔,撞得来人人仰马翻,气都喘不匀的他还要继续跑,被人一把拉住。
“跑什么,天塌啦,像什么样子。”佐老面带怒色地说。
骐风扭头一看发现是佐老,努力调整气息却说不出话:“他,他,就是,已经,他……”
佐老说:“说清楚,谁呀,怎么啦?”
骐风狠吸一口气,努力平稳地说:“宗政神使……没气了……”
佐老一怔,周围的人也愣住了,说的什么,宗政礼司吗?没气了?
佐老最先回过神,拉着骐风就往宗政礼司处走,回头让亲信封锁消息。
佐老稳稳当当地走进隔间,骐风是摔了一跟头落下来的。
宗政礼司依旧盘膝的坐姿不动,佐老稳了稳心神一步步跨过去,拭了鼻息,确实没有。
佐老绕着宗政礼司转了一圈,忽然出掌在宗政礼司的头顶用法力探查,结果法力却被弹了回来。
骐风看得目瞪口呆,佐老用掌探他七经八脉,也没有反应。
“他是不是,真的?”骐风不敢再说下去。
佐老皱着眉思索片刻,出掌过去探他丹虚。
丹虚之内,空无一物,佐老的脑门忽然觉得一凉,这小子不会真的为了修行,把自己断送了吧。当年从轮回道带回他时,就是觉得他根骨奇特是个修行的好苗子,他也撑得起数万年的栽培,超乎意料的争气,虽然佐老一直知道他灵体之身终究比不上天生神胎仙胎,除非破玊。
所谓破玊就是灵体为了修行突破自身的极限可使法力升级与神胎仙体几乎无差别,然而古往今来,破玊成功的人并不多,因为过程极其凶险,并非一般的灵体可以承受。很多人尝试后就把命折在上面了,这也让后世很多人望而却步,因此此法几乎失传。佐老不是没想过让宗政礼司尝试,因是多年的爱徒多少还是不忍,而且觉得他足够优秀了,未必非要铤而走险。赐予他鸣龙本来是心存侥幸,以为凭他目前的修为再加把劲或许可以催动鸣龙。却没想到,宗政礼司还是要修炼乾元真火之身来运刀,他定是不知从哪领悟了破玊之法入境修行了。
佐老心中一阵懊悔,也许给他鸣龙还是太早了,没想到揠苗助长了,这小子走了极端。破玊本就凶险,过程如同死亡,与真正的死亡本就难以分辨。
余光一闪,看到宗政礼司身边的匣子,用法力打开后,看到了他安排好了一切,包括绯绝颜。佐老一声长叹,这小子是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啊。
骐风看看佐老又看看宗政礼司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这,佐老,宗政神使没救了吗?”
佐老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慌什么,宗政礼司对西域神府的确很重要,但无论如何我还在呢。”
骐风自知无礼,知趣地闭了嘴。
佐老抬手用法力将宗政礼司护住,又寻来龙晶棺将他安置好,对外严密封锁消息。
用龙晶一来,宗政礼司若是破玊成功,假死期间龙晶可助他修炼。二来,万一,他就此仙去,龙晶也可保身体不腐。虽然说从前龙晶都是声名显赫的上神才能用,不过佐老认为宗政礼司战功卓着,修为高深,为西域神府也鞠躬尽瘁,当得起。
骐风看见佐老将宗政礼司放入棺内,表情异常凝重,他也跟随宗政礼司征战万年,是上下级,更是朋友,兄弟,宗政礼司这么生死不明的躺着,他心里不是滋味。
佐老和骐风出来后,又用三重结界封住了隔间,才离开。
绯绝颜第二重修炼的很顺利,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法力相较于从前确实有很大的不同,仅仅是第二重就这么大有裨益。她很快又磨冠燚要第三重的口诀,冠燚没有想之前那么不情愿,只说了挑个好日子就成。
绯绝颜也不明白什么才是所谓的好日子,随便看看旧历,拣了个就近的日子就定下来。
当日,冠燚没有直接去幽谷,却一道早来到寰宫带走绯绝颜,径直去了母亲那里。
绯绝颜完全不明白父君的用意,之前说要看望母亲,父君一直不同意,说是怕影响母亲修养。如今倒上赶着提着她去给母亲请安,母亲见她依旧泪盈盈的,绯绝颜其实心里很矛盾,相见母亲想见得紧,却又怕惹母亲伤心伤身体。
母亲依旧慈爱地拉过她的手,问长问短的,然后又回到老话题上,怪绯绝颜太过要强自负,惹父君生气,兄弟姐妹操心。绯绝颜听着不舒服也得忍着,片刻寒暄后,父君忽然让绯绝颜给母亲磕头,说是许久未归,要给母亲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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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再不忍,父君却坚持如此,绯绝颜虽然觉得奇怪,然而给生身父母磕头也不是不应该,磕就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