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是愤懑,谢皇后并不叫起,而是冷笑一声:
“呵,简淑妃,你的请安,本宫可不敢受!”
说着,谢皇后又居高临下的斜睨了俯身行礼的宁雨菡一眼,眼中你的不满丝毫不加掩饰,摆出一副责难的口吻道:
“宁氏,你为何姗姗来迟?本宫昨日不是已经颁下懿旨,令阖宫嫔妃卯时一刻过来坤宁宫请安,不得有误么?怎的,宁氏你是想不尊本宫这个皇后之令?嗯?”
闻言,宁雨菡则是微一莞尔,眼见得谢皇后这是不打算叫她起身了,宁雨菡也并没有就这样伏低做小、老老实实的在屈膝俯身,而是径直站起身来,悠然立于殿中。
见状,谢皇后面色又是一沉,重重一拍凤座上的扶手,怒瞪向宁雨菡,厉声道:
“宁氏,你放肆!本宫让你起身了么?本宫还未曾叫起,你便擅自起身。宁氏,你是真的不将本宫这个正宫皇后放在眼里了?啊?!”
面对谢皇后的疾言厉色,宁雨菡却是半点不怵,端的好似那没事人一般。
闻言,她又是一莞尔:
“皇后娘娘,您误会臣妾了!臣妾可并没有不尊皇后娘娘的懿旨啊。”
说着,宁雨菡还抬起她那好似青葱一般的手指,随意一指不远处案几上放着的更漏,抿唇一笑:
“娘娘,您瞧!这会儿才刚好卯时一刻呐!您昨日晓谕六宫的懿旨上,不是说令阖宫嫔妃每日卯时一刻过来坤宁宫请安,不得有误的么?臣妾正是卯时一刻来的啊。哪里有误了?”
谢皇后闻言气结:
“你……”
再一顺着宁雨菡所指,向着那案几上的更漏一瞅,发现正如宁雨菡所说,此刻的确正值卯时一刻。
谢皇后瞬间哑了火。
宁氏竟是掐着点儿来的,并未曾来迟!
原来是她和一众嫔妃太过心急,太想看宁氏吃瘪,才迫不及待的提前而来,不约而同的早到了!
所以,刚刚她对宁氏姗姗来迟的责难,也就完全不成立了!
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直怄得谢皇后心肝儿疼。
不能治宁氏来迟之罪,她还可以治宁氏不听她这个皇后之令,擅自起身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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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后心中如此想着,正欲发难。
谁知,宁雨菡却是先一步开口了。
但见她又是一莞尔,端的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至于臣妾为何起身……皇后娘娘素来贤德,必不会做出苛责嫔妃,故意不允嫔妃起身,叫嫔妃一直俯身行礼之事。想来,皇后娘娘刚刚定是一时忘了。遂臣妾便自己先起了。
臣妾一直俯身行礼,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臣妾自是受得。不过,若是因此,令皇后娘娘的清誉受损,令得世人以为皇后娘娘您这位一国之母、正宫皇后,不贤不德,善妒耍横,容不得臣妾这么一个妃妾,臣妾的罪过,可就大了!”
言罢,宁雨菡又冲高坐于凤座上的谢皇后眨了眨眼,嫣然一笑,一副“臣妾这可都是为了皇后娘娘您考虑,全是为了皇后娘娘您好啊!”的表情。
见此情状,端坐于凤座上的谢皇后,险些被宁雨菡给气个倒仰,一贯努力保持着的雍容高贵国母款儿,也险些就要维持不住:
“你……宁氏……你……”
谢皇后都快要被气死了。
偏偏,宁雨菡还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谢皇后最在乎的便是她皇后的位置。
她一向自诩、自傲为一国之母、正宫皇后。
哪里能容得她的名声有暇?
不贤不德,善妒耍横,容不得臣妾这么一个妃妾……
这些可谓字字诛心!
谢皇后知道,她若真的要同宁雨菡计较,便是坐实了这些罪名。
而显然,这一切,绝不是她想要,和能够接受的。
于是乎,在这场较量之中,谢皇后再一次败下阵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