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卖鱼的老者只得讪讪的收了回手,焦急的一迭声,冲着那家丁模样的壮汉道:
“大爷——,钱!
您买鱼的钱,还没付呢。
诶,大爷——,您别走啊!”
而那家丁模样的壮汉闻言,则是一脸不耐的低喝一声:
“你个老货,给老子闭嘴!”
买鱼的老者闻言,赶紧噤声,苦哈哈的望向那壮汉,一个劲儿冲他又是作揖、又是告饶:
“大爷,您行行好!
把买鱼的钱给小老儿吧。”
老者如此低声下气,也并没有换那家丁模样的壮汉一个好脸。
见状,他不由得嗤笑一声:
“嗤,不就是几文钱的事,瞧你这德行?
这么点小钱,爷爷我还不至于不给。
省得跌了咱们府上的份儿。”
说着,这壮汉便掏出钱袋,自里头掏出六文钱,往卖鱼的老者那里一递。
见状,卖鱼的老者不由一喜,连连点头作揖,千恩万谢的道:
“谢谢!谢谢大爷,承蒙惠顾!”
说着,他便伸出粗糙的、满是老茧与裂痕的手,打算自那家丁模样的壮汉手中,接过这六文钱。
谁知,老者刚准备接过铜钱,这壮汉却是陡然将这六文钱,往地上一扔:
“喏,拿去!
老货,去地上捡吧你!
哈哈。”
壮汉哈哈一笑,说话的口吻,与“嗟,来食”,如出一辙。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鄙夷与羞辱。
卖鱼的老者又岂会不知?
见状,老者明显怔了怔,却还是不敢耽搁与有丝毫迟疑的躬下身,去捡散落在地上的铜钱。
见状,那家丁模样的壮汉、与和他同来的家丁,俱都是哈哈大笑。
“嘁,穷鬼!臭打渔的!”
壮汉呸了一声,鄙夷的啐道。
而后,便与同来的家丁,一起提着从这卖鱼老者手中,以六文钱的低廉价格,买到的满满当当的一整筐海鱼与海货,扬长而去。
不远处的李元珩,见得这一幕,眉头已是皱成了一个川字。
一旁的宁雨菡也是禁不住蹙眉。
邱华、小许子、小安子、碧桃也同样的一脸愤然。
“这群人,也太过分了吧?
这不是在欺负人么?”
碧桃禁不住嘟囔道。
什么人啊?
不过是富贵人家的仆从,就可以这般摆谱、这般欺负人了?
真够可恶的!
瞧他们这副做派,他们家那主子,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说不定,也是个横行霸道、鱼肉乡里的主儿呢。
不仅是碧桃,李元珩与宁雨菡也是这般想、这般认为的。
甚至,身为帝王,李元珩想的远比碧桃这个宫女,想得还要更多:
“嗤,今日,我可算是长了见识了。”
李元珩直接被气乐了。
不由得嗤的一下,笑出了声,一脸冷意的盯着远去的那些家丁、视线始终追随着那名蛮不讲理,各种欺辱卖鱼老者的那名家丁打扮的壮汉:
事实证明,这世间的恶人——
不分主子、还是恶仆。
而这些人,都是没有下限的。
原来,人的卑劣,也这般没有下限。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邱华,去!教教那些恶仆,尤其是领头的那个,究竟该如何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