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元珩如此义愤填膺,声音控制不住上扬了不少。
若不是顾及着周围还有不少茶客,他都恨不得直接拍案而起。
宁雨菡张了张口,有心想要劝一劝,让李元珩消消火气。
谁知,她才刚张了张口,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之前那桌之中,唯一的女子——英娘,便先一步开了口:
“众位便莫要妄自菲薄、自怨自艾了。
只要你们肯努力,虽然前路艰难,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完全没路可走。
说不得,有朝一日,还能有幸报效国家。
哪里像我们这些女子……”
话到这里,英娘的面上浮起一丝黯然:
“你们男子还能去考功名,有那博上一博的可能。
反观我们女子——
就算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再是有才,再是想报效国家,也是不能够。
注定没有这个机会!”
闻言,原本还在那里各种感慨自己怀才不遇的贫寒学子们,不由得尽皆默然。
皆因英娘的话,宛如振聋发聩,句句戳心。
正如英娘所说的那般。
他们想要一展报负,报效朝廷,虽然阻力重重,千难万难,却也并不是没有路可走。
这条路,虽艰难,却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虽前路艰难,希望渺茫。
总归,他们还是有希望在。
可——
如英娘这般的女子,这辈子是注定没有这个希望的了。
毕竟,学院只招收男子,没有女学子。
能够参加科举,考取功名的,也只有男子。
英娘之才,虽在他们一众人之上,而这,也是公认的。
对此,他们更是心服口服。
可,身为女子,英娘无法入学院求学,更无法参加科举,谋功名、求仕途。
空有一身才华,此生也注定无法施展。
比之他们对于自己怀才不遇的不忿,英娘应该更加颓然与绝望吧。
唉。
众贫寒学子不由得都默默叹了口气,不知是在替英娘感到惋惜,还是在感慨他们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际遇。
一时间,原本还慷慨激昂、热烈的讨论着的这一桌子年轻人,都不由得齐齐一默,变得分外安静起来。
而不远处,原本还因着一众贫寒学子,报效无门而十分气愤的李元珩,这个时候,也自最初的气愤中回过神来,他的眉心依旧紧蹙,一脸的若有所思,却是也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沉默。
而这一次,则是轮到宁雨菡开口了:
“阿珩,刚刚那英娘的话,你可听到了?”
李元珩闻言,点了点头,眉间却依旧紧蹙,面色却依旧有些不太好,依旧有些若有所思:
“嗯,我听到了。”
正因着他都听到了,此时,李元珩的内心,才会如此不平静。
只觉得,好似心口有一块大石头,堵在那里。
叫他心里头的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
特别不爽。
心情也被英娘他们这群人带动着,莫名的有些沉重。
见李元珩这副模样,宁雨菡了然一笑,用只有李元珩和她自己才能够听得清的声音,悠悠道: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此情此景,宁雨菡第一时间,便想起了这句诗,便也就有感而发的直接道了出来。
而乍一闻得宁雨菡口中,缓缓的道出的这句诗,李元珩便是一怔,而后,便是禁不住眸光微闪:
“雨菡,你说的对。
确实该不拘一格降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