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以前也很难理解这些抉择。

直到觉醒岁星后，人心的晦暗幽微，就如在他面前拂去了蒙尘的面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人最看重的，从来都是自己。

而这颗灾祸之星，第一个照见的，也正是他的丑陋。

因为他没按照赤行风的嘱托，回去找灵青虞报信。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哪怕发现他命盘中的岁星，灵青虞依旧不会杀他，而是会放他一条生路。

灵青虞就是这么傲慢的人。

帝国很多“合乎规矩”的律令，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是。

可他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喊，凭什么？

从诞生的那一刻，他就因为命主辰星，连累了灵若衍和赤行风，让他一个违反血脉誓约，一个颠沛流离。

好不容易命盘中多了一颗星辰，逃离了被皇帝吞噬理性的宿命，偏偏又是被格杀勿论的岁星。

哪怕灵青虞不会杀他，那又如何？

如果他为帝国立下如此大的功劳，却还是因为命中的星辰，永远无法活在光明下，只能成为“罗教妖人”。

生来如是，死里逃生，依旧如是。

那为什么不直接成为“罗教妖人”呢？

拖着帝国陪葬，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和挣扎，仿佛这是无比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情。

可在心底，又有一个声音提醒，不该是这样的。

他知道，不断在心底反抗，提醒着他，不要往最疯狂方向滑落的，不是自己的良知、道德，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那些早在他觉醒岁星，又连推玉阙、白泽之门的时候，就已经当做垃圾，全部丢掉了。

还在挣扎的，仅仅是他的愧疚而已。

“辰星和岁星的组合，原来能这么有趣。”

白迦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表如下评论。

“你的理性告诉你，他们的行为是出于爱你。”

“但你的感性却告诉你，他们是为了自己。”

这听上去很奇怪。

用理性感知爱，用感性来判断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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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反过来吗？

可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白迦陵一眼，淡淡道：“不愧是妙音主。”

在猜到他身世后，一眼就洞穿了令他最为痛苦，无法释怀的问题。

他们爱他吗？

若说不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说法太白眼狼了。

倘若付出这么多都不算爱，让天底下其他人怎么活呢？

可在心底又有个声音问，他们真的是因为爱他而付出，还是因为不肯妥协的傲慢？

又或是对未来，对“小白猫”的期待？

谁都想要更好的未来。

所以，那么多男人因投资、赌博、诈骗倾家荡产。

因为他们认为财富、权力、地位就是未来，他们想要一夜暴富。

所以，那么多女人被渣男欺骗感情，却不肯离开，或者遭遇杀猪盘，又或者孩子长大了，却不愿放手。

因为她们需要情感的期待和慰藉。

更不要说，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人，在发现自己无法修行之后，拒绝接受现实，选择接触邪教献祭。

他们想要力量，想要修行。

哪怕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更好的生活、更强的力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