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练武场的西北面,有一个用巨木垒搭起来的不高的檐台,檐台后排兵器架上竖着数十种长短兵器,铮亮的锋囗在阳光下闪着森严的寒光。
有一位身着劲装容颜俏丽但面无表情的女子正襟而坐,她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柱着宝剑,听见喊声,便回过头来,看见郑源儿,就放下茶杯,站起来,冷冰冰的说:“源儿,你来了。”
郑源儿听得很不高兴,数落说:“张师姐,每次见面,你都沉着个脸,有意思吗?”
张雅君不置可否,说:“源儿妹妹,几天不见,你的剑法又精进了吧?要不,和师姐切磋一下!”
“切磋切磋,师姐你除了切磋武功,还有没有其他说的呀?”郑源儿生气说。
“这里是武馆,见面当然是论及武功呀!源儿认为还有别的说法吗?”张雅君笑说。
“哼,切磋就切磋,谁怕谁呀!”郑源儿怒说。
“那好,妹妹自己挑把剑。”张雅君微笑说。
“我就知道,说起比武,你才高兴!”
郑源儿走到兵器架前,顺手拿起一把剑,就挽了个剑花,也不客气,飞步上前,剑尖虚划,直指张雅君。张雅君提剑在手,挡住来剑,即回剑还击;她的剑法透着凌厉,霸气,完全有别于郑源儿的轻灵身巧。
两团倩影在指挥台前相交,一眨眼十几招。梁仙姐看得目瞪口呆,她压根没想到郑源儿小姐脾气会武功,剑法还如此精妙。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二十多回合,张雅君却是没有使出全力,她有心磨励郑源儿,所以手中剑总是在似到非到临近她身子之时偏开,以给郑源儿更多机会进功。谁知郑源儿并不领情,却是越打越气,忽然大声说:“师姐打住!”纵身退出战圈,把剑往地上一扔,气鼓鼓的说:“不打了!师姐,你是总教头,剑术卓绝,源儿自然不是敌手,但也不需要师姐总给我机会。我败就败了,何必故作姿态比试!”
张雅君回剑入鞘,含笑说:“源儿还需努力练习,争取赶上师姐。”
郑源儿气消了,双手摇着张雅君,撒娇说:“师姐,你别这么严肃呀!笑一笑,就这样,笑一笑,大家开心一点吗!”
张雅君被她摇得头晕,捉住她说:“好了好了,你自己笑吧,师姐不陪你了,师姐还要指点师弟们练武呢!”
郑源儿松开手,嘟着嘴说:“没劲!”
梁仙姐走上前来躬身行礼,说:“张师姐好!”
张雅君看着她,问:“你是……?”
郑源儿急忙忙接过话说:“师姐,她是我的仙儿姐姐,昨天才到的圣泉村。姐姐是为了拜师学艺而来;师姐,你武功那么好,就教教姐姐吧!”
梁仙姐心说:我想说的话,你都替我说了,我又说什么呢?
张雅君慎重的绕着梁仙姐走了一圈,问:“你想习武?”
“是!”粱仙姐认真的说,“我从十方走到这里,千里迢迢的,就为了拜师学艺。张师姐,你就收下我吧!”
“你不行。”张雅君说,“你的身子过于单薄,经受不住练武的强动力。”
“经受得住,我能行,不怕苦。”梁仙姐急忙说。
“练武只不怕苦是不行的。”张雅君沉思说,“凭你这么远来一趟,这样吧!你除了走路吃饭,还有什么特别的技能吗?”
“特别的技能?我……”我有什么特别的技能?从小到大都在不停的干活,可没人教我什么技能呀!梁仙姐忽然计上心来,大声说:“有,我能跑!”
“跑?”张雅君失笑,“逃跑吗?”
“不是逃跑。小时候,我经常要到山上去拾柴和挖野菜,山上有狼和野狗,它们追我,我就拼命的跑。后来,我能轻易的跑过它们,它们追不上我。就在大前天,我在北山丛林中,因为能跑,还躲过了强人的追捕。”
“这样呀。”张雅君不再笑,想了想,就严肃的说:“你说你能跑,那好,看见前面没有?有很多障碍物,你能在我弹指之间绕过那些障碍物,到达终点,我就收下你。”
“什么?”郑源儿瞪眼,怒说:“师姐,仙儿姐姐身子那么弱小,怎么可能?”
张雅君背过身去,不说话。
“好,我试试!”梁仙姐一咬牙,坚决的说。
郑源儿担心的说:“姐姐,你行吗?”
“源儿妹妹别担心,我行!”
“好!”张雅君回过身来,说:“现在准备,开始!”她右指微曲,作势弹指。
梁仙姐跨前两步,眼睛看着那些障碍物,想起小时候被狼追赶的情形,心说:我一定行!随即一凝神,充耳不闻身外的事物,脚下发力,朝前面的障碍物冲去。
张雅君和郑源儿吃惊的看见,梁仙姐的身子化成一团粉色的影子,如飞燕般在障碍物中穿行。很快,影子停住,她到达了终点。
张雅君默默的说:“我还没开始呢!”
郑源儿拍着手跳起来,高兴的说:“好了,姐姐真棒!”
梁仙姐跑回来,到了跟前,抬手扫一下额前凌乱的秀发,问:“张师姐,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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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张雅君说,“你今天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可以过来了。”
“谢谢师姐!”梁仙姐高兴的作揖。
郑源儿说:“师姐,仙儿姐姐可不可以不住武馆内?我想她住在府里。”
“随你吧!”张雅君说,“我要先和师父说一声,仙儿,朋天旱点过来随我拜见师父。”
“好的,张师姐!”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吧!”
“好的!张师姐,明天见!”
路上,梁仙姐说:“没想到源儿妺妺武功这么好,可以和张师姐对招。”
“那是!”郑源儿骄傲的说,“本小姐也算是武林世家,爷爷和太爷爷都是习武之人,阿爹他们虽然经商,但也没有荒废了武学。哥哥现在是圣泉宫首席执教的弟子,本小姐自不甘落后。”
“妹妹也是开源武馆的弟子?”
“算是吧!”郑源儿说,“爷爷嫌我在家懒散,叫我拜张叔叔为师,但我很少到武馆练习,张师父也不多说。”
梁仙姐心语:以你的家世,张师父当然不会说什么。她再问:“妹妹,你说爷爷曾是圣泉宫的执教,武功一定不弱,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开武馆呢?”
郑源儿说:“爷爷要打理百事馆的事务,可没闲心开武馆。不过,爷爷和张师父很好的,爷爷经常到武馆和张师父切磋武功,研究武学。张师父虽然比爷爷小一辈,也没有上过圣泉宫求学,但他武学造诣极高,且博览天下各派之长。爷爷很看好张师父,张师父也很尊敬爷爷。他们就是那个什么,忘年之交吧!当然,武馆也是爷爷一手支持办起来的,只是用了张师父的名讳作馆名。”
“原来这样,难怪你来武馆就像进自己家一样,”梁仙姐笑说。
“可不是啊!以前我很少来的,但自今后,我要常来了,因为,姐姐马上就会成为张师父的弟子,妹妹要陪姐姐吗!”
“原来,你早就算好我会进武馆拜张叔叔为师。”
郑源儿以手弄脸,笑说:“昨天见姐姐那么失落,我就想,不能上圣泉峰,就去开源武馆也是一样吗!果不其然,姐姐一来就中了师姐的意。”
梁仙姐转身,真诚的作揖相谢:“多谢源儿妹妹费心。”
郑源儿笑得跳开,戏说:“姐姐这礼,妹妹可受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