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仙姐猝不及防,她没有想到庞军师也不搭话,一心要她死。情急之中提剑一挡,却因离得太近,弩箭来得太急,肩头,腿上接连中箭。梁仙姐忍痛,控制不住身形,脚下一滑,仰面朝崖外摔去。
完了,梁仙姐脑中一片空白,眼望着崖顶飞快的向上离去,身边的云雾很快遮住了视线。弟弟,姐姐不能够陪你了,你要保重呀!……
庞军师跳下马,冲到崖前,探首朝下望,只见崖下云腾雾涌,也不知到底有多高。他不可惜梁仙姐摔下去,可惜的是如果瑶光琴摔坏了,那怎么办呀?他猛地回头大声喝道:“快,都给我到崖底寻找,妖女不论是死是活,都给我带回来!”
“是!”随行将士一声答应,便分两头寻找下山的路。
庞军师退到崖下,和弓弩手等人在平地上休息。他很后悔,刚才不该心急放箭,可是不放箭,那妖女发起疯来,却不是他们能够抵挡的。
约摸个把时辰,两边将士都回来了,庞军师急问:“可找到下山的路?”
将士回答:“回禀军师,我等前后寻找,十几里地面都是断崖,根本没办法下去。”
“这怎么可能?”庞军师惊说,“你们可看仔细了?”
将士说:“军师,我等不敢欺瞒,真看仔细了,没有下山的路。”
这时,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庞军师说:“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回营。你们几个明天继续找,不找到妖女,别回来见我!”
“是,军师!”
庞军师跳上马,带着强弩手和手下,沿着来时的路朝军营奔去。
再说北芒山冶炼场前这一场混战,双方人马在烈日炙晒下都是大汗淋漓,精疲力尽,饭也没得吃,人也不得休息。死伤若干后,百里将军一声呼喝,带中卫队的人退避一边,左钰也带领铁骑卫和轻骑的人马停下。双方隔开八九丈远的距离,互相对视,谁都不愿再动。
百里将军心想,高将军已经和奚景彦缠斗不知怎么样了,若继续打下去,对方援兵一到,我等必死无疑。于是和其他几位将军对视一眼,达成一致意见,高喊一声:“撤!”掉转马头,中卫队的人沿来时的路快速撤退。
左钰有心要追,但已力不从心,便领着铁骑卫回到冶炼场内。轻骑便原路退去寻找其主帅奚景彦。
左钰来到办公室中,萧场主大声问:“左统领,可曾抓住偷精钢的贼人?”
左钰惊问:“什么,精钢被偷了?”
“本场主还会打诳语么?你左统领和铁骑卫担负着护卫冶炼场的职责,却让贼人混进来。如今精钢被盗,郡君知晓,你左钰难辞其倃!”
左钰很是生气,我等在外面拼死搏斗,流汗流血,你高坐中堂,精钢在你眼皮底下丢失,却来责备我!他想反驳,可人家职位比他高,又是郡君的红人,自是不容人顶撞。
萧场主大声说:“左统领,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带领铁骑卫去追!”
“是!场主。”左钰满腹委屈,退出来,连口水都顾不上喝,急忙召集铁骑卫,出了冶炼场,兵分几路,沿各方向的路口追去。
百里将军等和中卫队的人退去,沿着竹溪往南撤,半道上遇见了高欢及两位道长。高欢看着他辛苦建立的中卫队损失人员多位,今天满腹雄心前往,却败兴而归,心中很是不爽,便把手一挥说:“回营!整顿人马,总有一天冶炼场会变成我高欢的私人军矿,到时候,还愁精钢不成?”
一队人马,奔回竹海,高欢心中这个气呀!奚景彦呀奚景彦,你败我好事,我高欢和你没完!
高欢等人回到中营议事大帐,分首坐下。高欢一言不发,越想越气,他把案头一拍,大声说:“给我端酒来,本将要一醉方休!”
下首众将都是神情一凛,赶忙吩咐侍卫兵端来烈酒。高欢一手提罐,仰首倒喝。众将不敢多话,也只好相陪。
一罐下肚,高欢有些醉眼迷糊,他把空罐往地上一摔,但只“嘭”的一声破碎;他一脚踏在文案上,手指着众将,涨红着脸说:“众位将军,你们都是我高欢的兄弟,两年前从上宛起兵,一路生死相随走到今天,多少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今天北芒山之战,实为奚景彦横插一手。我上宛军团中卫队受此奇耻大辱,岂可罢休?传令下去,加紧练兵,来日灭他奚家军,血洗京都!”
“是,大将军!”众将齐声说。
高欢坐下,瞪着血红的双眼。他的眼前晃过纵横上州近两年的岁月。他们曾经被狼群围困,他们经历着毁天灭地的大寒潮;多少将士在他的面前倒下,成千上万的黎民匍伏在大地上,任凭寒风泗凛的吹过……他们乞求上天的眷顾,这多灾多难的苍生世界。
将士们从死人堆中爬起来,继续前行。他们迎战着上州府军的不断围剿;他们的一件军衣,穿到破旧,撕裂;他们的粮草得不到及时的补充,便把死人的尸骨收集起来,饥餐腐肉,渴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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