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峰没有取出古剑,而是依着纸条的指引回到溶洞口。望着幽深洞内石壁上闪烁的萤光,他有点迟疑,不知该不该就此进去。
瑶峰想起自己和姐姐在里面呆了四天,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再说洗髓池的水只要不贪心沐浴,就不会被侵蚀心智;而溶洞内的灵气,也正是自己此刻需要的。既然古剑的主人指引自己,那进去又有何仿?
想清楚了,瑶峰也就放下心来,举步往前,在萤虫的引路下,沿着石洞溪水来到了石室中。
在晶石反射的萤光下,石室中的一切依稀可见。瑶峰扫这一眼,立即发现了蹊跷,石桌斜倒在地上,洗髓池的石栏倒了几节,石碗石杯等碎了一地……这是怎么回事?在和姐姐下山之后,在自己再上潜谷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瑶峰细细的检查洞内的一切,唯一没有毁坏的石床,其上深深的印着一个掌印;石床没碎,掌印却陷入石内足有一寸余深,手心的纹路都清楚的出现在掌印上。这是何等高深的内力!瑶峰心内一悸,周身都泛起了寒意。
难道是古剑的主人?但这不可能,依铁盒上锈迹来看,埋剑之所至少在三十年之前,即使古剑主人还活着,现在已垂垂老矣!再说,瑶峰两次入潜谷,停留的时间也不短,若潜谷中有人,不可能完全不知道。现在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中间有人来到了潜谷,并获得了洗髓池的力量,或成仙成魔,然后离开了潜谷。
那会是谁呢?瑶峰有一种深深的不安,他甚至有一种怀疑,但这种怀疑却又找不到根据。
石室内没有出现上次离开时的那种压迫感。瑶峰扶正了石桌,并把撒落地上的各种碎片清理到一边,然后开始在石壁上寻找纸片上所写的鹰的图案。可是寻找了很久,石室壁上都找遍了,也不见鹰的图案。瑶峰再次展开纸条,对过,洗髓池对过,难道是洗髓池的对面?那池水和山壁连为一体,要过去就必须涉水,而池水会对人产生多大的影响,却是一概不知。
瑶峰思虑再三,考虑到多少隐藏的高手超出自己想像的修为,想要在这世上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不断的提升自己。既然姐姐在池水中过了三天四夜,除了失去记忆其它都没事,自己就涉水而过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那次抱着姐姐就曾来回池水间,不过一门心思在姐姐身上,也就没有任何感受。
瑶峰主意打定,但即脱下鞋子,挽起裤腿下水,池水的边缘不是很深,也就漫过小腿,池中的水温暖暖的,泛出的水气弥漫着空间,沁人心肺。池底五彩的浑圆碎石,压迫着足底的神经,让人舒服至极,甚至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瑶峰小心的涉过洗髓池的边缘,沿着石壁寻去,大约转了半圈的光景,就在洗髓池的对面,距离水面大概三尺多的位置上,有一个大约与实体增长数倍展翅的鹰形图案,在鹰的眼睛视角的平行线上,依次排列着七个基本与石壁平行的暗记,组成一副完整的七星图。因为年代久远,鹰形与七星图线条只是隐约可见,加上石室内光线幽暗,若无人指点,根本无法找到。而一旦找到,近距离观摩,瑶峰明显的感受到压迫,鹰的眼晴傲视苍穹,威势滔天。
从鹰眼往外数的第三个暗记,是北斗七星从勺柄往内的第三颗星,即玉衡。此星是以古代量器,代表王权之名。瑶峰的手伸向它,不知按下去会有什么奇迹出现,但他还是毫不迟疑,按下了暗记,即闪避一边,盯着石室内的动静。
但听“轰”的一声闷响,有地缝裂开的声音。瑶峰看时,在距他七尺开处,石壁上出现一个宽三尺余,高仅五尺的豁口,豁口中的石墙朝内陷去,随即静止。
瑶峰不敢贸然过去。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豁口内出现闪烁的亮光。瑶峰靠近往里一看,这一下着实惊觉;原来这洞内有洞呀!里面横左而右,朝前方伸展,石笋耸立,五彩萤石泛光,幽深且不见底。
瑶峰略一迟疑,还是迈步朝豁口内走去,心思:我瑶峰流落至此,心爱的姐姐也丧身忘忧崖底,我还有什么可怕的?纵使前方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大不了葬身于此,一了百了。
进得洞内,有热气扑面而来。瑶峰沿着凿就的石道蜿蜒向前;洞内渐走渐宽,身边有溪渠,有一线水流朝洞内流去,绕过壁立的石崖,以及凌空垂下的石笋。温度越来越高,瑶峰额头指尖都沁出了汗珠;但他没有退缩,继续朝前走去,大约数十丈后,石道转向左向下,许是水流被热气蒸发,带着水汽的轻雾扑面而来,沁人虽热但不闷。
再下得数十丈,前方豁然开朗;但见,幽蓝青亮的光影萦绕,一片广阔的平台前方,有铁索连接洞府的远方,但不见边际。铁索之下,直下深达数十丈的底部,是一片沸腾的溶岩流,有水流自平台往下注去,但未及半空即汽化,为岩流的热气,甚或爆发出来的火舌扰动,形成经久不绝的云流,五彩班澜,漂渺在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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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峰甚是惊讶,回想起和姐姐最后一次入洞内,在拜读谒语之后所见地火岩流之,原来是真实存在于世;今天陡然见之壮阔,真如天地初始,混沌初开,万物之灵光于此,地火深处。
瑶峰踏上石台,感受着旷世的风光,如天外奇观。灼人的热气,但并不令人窒息,开阔的石台上弥漫一种氤氲的让人昏昏欲睡的气流,但从毛发尖,从汗腺中进入肉体,深入骨随,催人意识深处潜能的升华。
瑶峰有一刹那,意识模糊,眼界的一切都似在晃荡,飘浮,人世间的悲喜哀乐如影片在周围闪现……他努力凝聚精力,抵制一切诱惑,时脑内灵光一间,睁开眼来,所有的一切都突然变得那么清淅,明朗;他忽然知道自己身处的险境,这地火之源,随时可能吞没一切,还是赶紧离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