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絮姑娘。”

正当飘絮出神的时候，陆渔忽然说道。

“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东瀛，来到大明？”

“父亲大人需要我来到这里，我便来了。”飘絮回答得十分官方。

陆渔笑道：“那若是柳生但马守让你回去，你也会立刻回去吗？”

“是的。从小到大，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都很听父亲大人的话。父亲大人就是我们的天。他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从不会思考对不对，只需要去执行就可以了。”飘絮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你已经长大成人，怎么能还像傀儡一样被操控？你从未想过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吗？”陆渔问道。

“自己想过的生活？”飘絮一愣，她确实从未想过。

“是啊。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是独立的个体。虽然有各种各样的亲情、友情和爱情的束缚，也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但若是只有这些的话，人生何其可悲。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朋友，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爱人，一生都在忙忙碌碌，何其可悲？”

陆渔的话语像一记记重锤打在了飘絮的心口......这些事情，她从未想过。

或者说，她们东瀛的女子，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她们从小就需要听从父亲的话，嫁人后要听从丈夫的话，何曾有过自己这两个字。

哪怕是优秀如飘絮，她依旧免不了要被操控。为了家族，为了更多的利益，柳生但马守可以让飘絮付出一切。

他从不会去考虑飘絮是否会幸福。因为这是所有事情中，最不重要的一环。

“飘絮姑娘，你是否听到过自己内心的呼唤，是否问过自己，到底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陆渔再次问道。

“你......你不要说了。”飘絮有些不敢听下去了。

因为她感觉自己的内心从未如此动摇过。就好像有一头野兽正在挣脱她内心的囚笼，想要去看看外面更加广阔的天地。

而且，这头野兽越发凶猛，理智和从小到大的道德约束都已经要控制不住它了。

“我可以不说，但问题不会就此消失。飘絮姑娘.....”陆渔还要接着说，却发现飘絮抱紧自己的双臂越发用力。

她好像想要将自己完全贴在陆渔身上，以此来抵消自己此刻的不安。

“不要......不要说了。”这一声无比娇弱。让陆渔停住了想要开口的欲望。

此刻的飘絮，柔弱得好像一头受惊的野兔。

“就这样让我安静得靠一会吧，就一会。”飘絮继续说道。

陆渔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少女的气息在他耳边越发浓重。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十分可怜。因为她从未有过自己。

哪怕是在原本的故事中，她也只能安慰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自己曾经的姐夫。

只是，她那么爱自己的姐姐，怎么会舍得去爱上自己的姐夫。

在飘絮看来，姐夫也只是她姐姐的遗物而已。

她想要拥有这个遗物。以姐姐的方式。但那毕竟只是别无选择后的无奈选择。

若是可以选择的话，她也想要有一个不同的结实后辈，扛起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