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的是附近的居民,有的是路过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而来。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感叹柳如是红颜薄命的,有猜测其中缘由的,也有对这一事件表示震惊和惋惜的。嘈杂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仿佛一场混乱的交响曲。
“乡亲们啊!你们看看这个女人,她的奸情已经败露,无颜面对世人,只能选择自尽了!”钱诺回过神后,愤怒地咆哮着,眼中闪烁着怨恨和得意的光芒。
他伸出手指,指向陈子龙,大声喊道:“就是这个男人!就是他和这个贱人有染,破坏了我们钱家的名誉!”
钱诺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利刃般划破空气,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百姓们听到钱诺的话,顿时怒火中烧。他们的脸上露出了鄙夷和厌恶的表情,仿佛亲眼目睹了柳如是和陈子龙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他们挥舞着拳头,口中喊出愤怒的话语,有的人甚至从地上捡起土块,用力地向陈子龙扔去。这些土块在空中飞舞,带着人们的愤怒和唾弃,砸向陈子龙。
陈子龙的身上被击中,尘土飞扬,但他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没过多久,负责丈量土地的常熟知县邹守尝带领着一群如狼似虎般的衙役匆匆赶到。
邹守尝穿着一身官服,神情严肃,额头微微渗出汗珠,显得有些紧张和焦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急切和不安,显然对这场突如其来的事件感到震惊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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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自石俊离开之后,丈量土地的工作便陷入了僵局。原本有序推进的工作似乎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整个工程陷入了停滞不前的困境。
巡抚衙门的官员们、知府衙门的人员,甚至连朝中的大臣们都纷纷或明或暗地向邹守尝施压,要求他妥善处置,莫要自误前程。
面对来自各方的巨大压力,邹守尝感到十分苦恼和无奈。他深知自己的处境艰难,但却无力改变现状。各方势力的干预让他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应对。
地方士绅更是想尽办法拖延,他们动用各种手段,试图阻碍土地丈量的进程。这些士绅们在当地有着深厚的根基和强大的影响力,他们的反对让邹守尝感到束手无策。
作为一名小小的七品县令,邹守尝实在难以与这些强大的势力相抗衡。他曾多次向上级官员请求支持,但得到的只是敷衍了事的回应。
他知道,自己的努力在这些势力面前显得微不足道。然而,他并没有放弃,仍然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希望能够完成土地丈量的任务,为百姓谋取一份公正。
就在这时,邹守尝听到了钱谦益府上出了人命案子的消息。
钱谦益生前是江南文人领袖,弟子门生无数,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麻烦。于是,他借口处理钱府案子,匆匆放下丈量土地的事务,率领衙役前往钱谦益府查看情况。
一进院子,钱诺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添油加醋地叙说了一遍。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恶意和偏见,试图将责任全部推到陈子龙身上。
钱诺的表情扭曲而狰狞,仿佛要将陈子龙置于死地。邹县令内心极为鄙夷,他对钱诺的行为感到厌恶。
他也看不起陈子龙,直接吩咐衙役将陈子龙押走。钱诺等人跟着来到县衙。
到了县衙,邹县令立即提审陈子龙:“堂下何人,为何还不下跪?”
钱诺忙跪下道:“小人乃是常熟钱诺,前大学士、礼部尚书钱谦益的侄儿!”
陈子龙微微向前一步,双手拱起,郑重地说道:“在下松江府陈子龙!”
邹县令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脱口而出道:“陈子龙?”
陈子龙初以才情扬名,后来,他成立几社,汇聚了众多才俊之士,在江南一带名声大作。
几年前,担任松江知府时,应柳如是之请,陈子龙成功搭救文坛领袖钱谦益,此举更是在文坛和民间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他的仁义之名被众人广为传颂。
陈子龙之名,邹县令自然早有耳闻。
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眼神中充满了敬意,说道:“可是吏部侍郎、今科乡试钦命主考陈子龙陈大人?”
陈子龙微微颔首,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