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公子呀,确如你所说,镇子上昨天确是出了大事啦!”
“现在这世道不太平!”
“听常去山外易县、涞水县走动的邻家讲,外面早就已经乱成一锅粥啦!”
“俺们这山窝窝相较好些,但比往年来,那也并不好过呀!”
“九龙镇是这附近一片的大镇,大嘛,就有大的灾项。”
“镇子外边,少说都盘踞着七八个山匪窝子!”
“势力最大那一帮,匪首姓马,叫个马大彪,我们都喊他马大棒子!”
“那人凶的嘞!无恶不作呀!”
“这不,就在昨儿个晌午,镇上族长家的大闺女就叫马大棒子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家里给掳走啦!”
“山匪下午送信来,扬言要一大笔赎金,数目高的吓人!”
“纵是族长家,也没那些个钱呐!”
“遂此事就耽搁了,直到今儿早上,还凑不够数,族长带着有头脸的族人聚在祠堂开会,为的就是这个!”
摊主李姓老汉压着嗓子,绘声绘色描说。
“哦?竟还有此等事?!”萧靖川听来,颇配合的倒吸一口冷气。
“可不咋的!”
“看公子这身穿得富贵,想必是山外城里的富户,您不常进山里走动可能不知。”
“在我们这儿,跟山匪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两回啦!”
“通常情况,倘要是个黄花闺女叫山匪给掳了去,日落前,必定是要凑够赎金哒!”
“过了夜,绑的女票就没用啦!”
“谁家闺女叫山匪叼去一宿,回来还有人要啊!那一家子都要遭人戳脊梁骨过日子哒!”
“所以呀,便就有了女票不隔夜的说法,过了夜的,你就算不要赎金送回来,那主家也不要啦!就当是人死了!”
闻言,萧靖川一怔,不曾想这山中竟还有这等与山匪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
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遂抬眼与邱致中对视。
“哦,那......,既然已经耽搁到今儿早上了,祠堂里还议个什么?”
邱致中见势插言进来。
“唉,准是族长家的媳妇许王氏撺掇的,他家这媳妇肚皮不争气,吭哧几年,就生了俩女娃,大的叫许红雯,就是被掳走那个,小的叫个许婧仪。”
“平日里,跟心肝宝贝似的宠着惯着,那是心头肉啊!”
“眼下,两个姑娘都还未出阁,黄花大闺女就叫人掳了去,她许王氏不甘心,非要叫族长领着大伙儿凑钱!”
“哼!真是够可以的,大家伙儿奔一整年能挣几个子儿啊,谁肯援这个手!”
“还好,俺老汉不是他许家人,进不得他们这大户祠堂,倒也省了钱啦!”
摊主瞧去颇有些不满,且看热闹的心态。
萧靖川仔细闻听,却忽地心中一喜,计上心头。
其后又略陪笑应承了几句,正巧旁桌又来了几位主顾,那老汉忙别的事儿去了。
遂萧郎一挑眉,低声与同桌邱、顾二人言说。
“听到没?!”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我这儿进镇子正愁不知如何切入呐,这不就上赶着给咱送上门儿来了嘛!”萧郎按住亢奋心情,低语着。
“嘿嘿,是也,是也!”
“咱本就有意剿匪,现下正好,就着族长闺女被掳之事一并干了,还能赚他族长一个天大的人请!”邱致中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