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自己则捡起商陆丢下的那把柴刀,哇哇叫着冲上去,狠狠地对着正在被村民们纠缠而分身乏术的易舟的头脸狠狠地劈了下去!
温热的血飙到了众人的身上。
柴刀刻进骨肉,横亘在易舟的脸上,半个刀刃陷进肉体里。
易舟身形摇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周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气。
村民们现下才知后怕,纷纷向后退去。
村长喘着粗气,从旁边人手里抢过带着尖端的钉耙,又是对着易舟挥下。他要确保易舟彻底咽了气,才能安心。他一下又一下地刺着易舟,直至将那具身体,刺地面目全非,才是停了手。
他看着残破不堪的易舟,发出了野兽般的狞笑。
任这个易舟是人,还是山神,今天都要死在这茅岭村。
今天过后,茅岭村的格局依旧不会改变。他,仍是村长,是这个村子绝无仅有的权威!
他转过身子,扔了钉耙,将颤抖着的手缩进长袍的袖笼中,低声说:“闹事的外人已死!嫁山神仪式继续!”
他迈动步子,上了山神祠的台阶,张开双臂,任冰冷的雨水肆意打在自己脸上。
内心的洪流比现实的洪流先一步来到。他感觉周身的血沸腾了。在他将近三十年的村长生涯中,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人。
感觉意外得良好。
村长尚未来得及细品这般快意的滋味,他便听到身后的人群发出了阵阵惊呼。
他猛地回过头,眼见着被砍得模糊不堪的易舟,重新爬了起来。
易舟用手扯烂了沾满血污的衣服,赤着上身,徒手将深深插在颅骨中的柴刀拔了出来。
刀痕尚在,深可见骨的伤口,就那么明晃晃地展露在众人面前。
易舟勾起唇角,露出鬼魅的笑容:“不愧是茅岭村村长。论狠,这村子里没人比你更胜。”
“……”村长已近乎失语,他眼前一黑,感觉四周的空气急速被抽空,他耳聋心盲,如堕深渊,耳边只剩下自己变得迟滞的心跳声。
没有人能在那样的劈砍之下安然无恙地站立着。
易舟的伤,快速愈合着。
茅岭村的无情,最终还是没有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不是人,他可能真的是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