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伊耆叹了一口气，“我很希望步摇能够成长得更快。但是，现在，我可以判断，步摇在凤麟洲，不仅能好好成长，而且能打理好凤麟洲。她如果跟我一起回去，以她现在的能力，恐怕会有吃不尽的苦，受不尽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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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么说？”田扶摇有些愣神。

“等以后你们慢慢了解形势，就能明白了。”伊耆叹了一口气，“别说步摇现在的能力太弱，就是步摇的能力急剧提升，她恐怕也难以扛得住未来一段时间我们将面对的艰难和困境。凤麟洲也会有所波及，如果步摇能够在凤麟洲应付裕如，我将会非常欣慰。”

“这么说，妹夫的意思是，步摇妹妹现在很强？”凤金兰笑着说道，“我现在可是解开了封印的，修行速度并不慢。难道，我的血脉加上我的努力，还不如步摇妹妹的造化？”

“嫂子看来不相信我的能力。”田步摇笑了笑，“也罢，我们稍微过过招，比划比划。”

“好啊。”凤金兰笑着，飞向空中。

“我来了。”田步摇也轻轻向上，很快和凤金兰并立于空中。

凤金兰在修行道路上，走的道路是凤家祖先留下来的“凤舞九天”。凤舞九天取天有九重的含义，认为人的修行，如同拾级登天。既然九天，一为中天，二为羡天，三为从天，四为更天，五为睟天，六为廓天，七为咸天，八为沈天，九为成天，那么凤舞九天就以此命名。

凤舞中天为第一式，凤舞羡天为第二式，凤舞从天为第三式，凤舞更天为第四式，凤舞睟天为第五式，凤舞廓天为第六式，凤舞咸天为第七式，凤舞沈天为第八式，凤舞成天为第九式。这些招式很美，舞动起来的时候犹如百鸟朝凤，瑞兽相依。尽管从初学的时候，就能习练所有的招式，但随着修炼功力的提升，招式发挥的功效最大。如果能进入陆地神仙境界，这凤舞九天舞动起来，中间的舞动者犹如凤凰立体生动，尊贵祥和，周围更因光影带出百鸟围绕，形态各异，或立于枝头，或环于空中的景象，就连地上也会随之出现各种瑞兽、家禽，百态千姿，生动自然，簇拥在凤凰周围。

凤金兰如今虽然距离陆地神仙境还有一些距离，但她的舞动，不仅已经能引动百鸟朝凤的异象，更隐约能看到地上走动起瑞兽、家禽。

“嫂子好厉害！”田步摇看了凤金兰所引动的意象，由衷赞叹，“恐怕这意象一出，周遭妖魔鬼怪都得蛰伏。”

“我也这么觉得。”田扶摇笑着在不远处搭腔道，“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嫂子就该进一步提升了。”

“那敢情好。”田步摇笑着，“趁嫂子还没有进一步提升之前，我用伊耆教我的一招试试，看看能不能克制住？”

“伊耆……妹夫教你什么了？”田扶摇惊喜地问道。

“龙行七式。”田步摇笑了笑，“我刚才已经用了一式，嫂子可有感觉？”

“感觉到了。”凤金兰笑了笑，“虽然我想近你的身，却无法近身，仿佛你身边有一个无法靠近的黑洞。”

“是的，这就是第一式，潜龙勿用。”田步摇笑着说道，“龙行共七式：潜龙勿用第一式，见龙在田第二式，惕龙夕厉第三式，跃龙在渊第四式，飞龙在天第五式，亢龙有悔第六式，群龙无首第七式。伊耆说，我在凤麟洲修行，用到三式应该就可以了。由于时间有限，我也只是学了前三式。”

“第一式，潜龙勿用。这是用来防身的。在弱小的时候，悄然藏身，确保自己安全。”田步摇笑着说，“在我们无法确定对方的实力强弱之前，蛰伏以待时机，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现在，嫂子已经亮招了，实力也比较清楚走的是以火为主的招式，我这一招见龙在田，正好应对。”田步摇笑着，双手开始挥动，呈现出比较清晰的龙行于野、风雨相随的景象。

随着风雨向着凤金兰扑面而去的时候，那些百鸟朝凤的异象竟然慢慢消散，消散，甚至有了众鸟惊鸣避风雨的异象。

“别急，我还有力量没有使出来。”凤金兰一见，内心已惊，但表面上仍旧心平气和。她迅速将自己身上隐藏的功力也释放了出来。百鸟朝凤的异象再现，只是在此之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水幕。

“嫂子的功力果然有隐藏。”田步摇笑着，“伊耆说，第三式就是为了补第二式而存在的。”

“怎么说？”凤金兰问道。

“惕龙夕厉。”田步摇笑着说道，“任何事情发生，都需要防范各种未知的危险。因此，在我们任何时候，都要尽量避免将身上的本事用尽的情况，要有所保留。除非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否则，无论如何要保存实力，应对更多的未知风险。”

“所以……”凤金兰愣了一下，问道。

“所以，当我这一招使出，我仍旧没有使用全力，但嫂子你，已经使用了全力来应对我上一招的你，必然会输了。”田步摇严阵以待，看似轻松，实际上步步为营，全身戒备，一步一步向凤金兰走去。

凤金兰原以为田步摇的行动会非常迅猛，却发现田步摇的行动异常迟缓，仿佛完全不是在与她对战，而是一个人在独自练功。但随着田步摇的靠近，凤金兰发现之前她能够催动以形成的水幕呈溃败之势，百鸟也有了惊恐退却的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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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输了。”凤金兰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才明白，我哥当年为什么会输得那么彻底。”

“嫂子承让了。”田步摇没有多说什么，缓缓收回了功力。

“任何一个不计后果的行为，都可能导致覆灭。任何刚愎自用的行为，也会形成华而不实的后果。”伊耆幽幽叹息着。

“是的，我哥自以为自己的实力很强，他目空一切。实际上，他连自己的妹妹都不了解，他连自己的母亲是特殊血脉都没有留意。”凤金兰叹息着，“不过，他的失败，也有可能与我们凤家在他还年幼的时候遭遇的惨祸有关。如果我们太爷爷、爷爷包括我母亲他们没有死在我哥才十四五岁的年纪，他也许能对周围的所有人多一些信任。”

“所以，你的凤舞九天，防守太过，进攻略少。”伊耆笑着点拨道，“真正的凤舞九天，不止是让百鸟朝凤，热闹祥和，更要实现平时散而为百鸟，战时聚而成劲军，这样才有破敌的可能。”

“感谢妹夫的提点，我会悟，悟后再找妹妹试。”凤金兰真诚地说道。这时候的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荣启期说她和田扶摇都已不是田步摇的对手，原来，一位优秀的老师，竟然是那么重要。伊耆教田步摇，显然是毫无保留的。伊耆教她是否有保留，她凤金兰无法确定。但伊耆点拨她的话，却让她更加清醒地看到了凤舞九天的最大问题：刚愎自用的时候，会忽略百鸟的力量，妄图用一己之力来护百鸟周全，终究有力溃难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