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苦笑道:“夕若姑娘知道错了,保证没有下次。”
“在座诸位都代表各自的利益,什么时候可以被人代表了?古有萧规曹随,今有风行云伴,以前风少不会允许,现在云虚也不会允许。”
云虚的语调没有半点起伏,明明清脆动听的嗓音,偏偏听起来没有半点人味,不光刺耳,而且刺人。
风沙一听“萧规曹随”都出来了,只好闭嘴。云虚分明已经拉起他的手作势欲扇,再接话就等着云虚拿他的手打他的脸了。
易夕若那对异瞳闪烁一阵,那张娇颜青白一阵,垂首道:“无需风少代言,夕若的确知道错了。”
“春秋时,晋灵公无道,范武子进谏,晋灵公说知道错了,将要改之。范武子很高兴,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结果晋灵公残暴依旧,最终被臣下刺杀。”
不过一句“知道错了”,愣是被云虚顺着典故扯出把刀子,而且刀尖上似乎快要沾血了。
说白了就是“我只想见赔礼,不想听道歉,否则后果自负”的意思。
风沙已经被云虚堵嘴,想要帮忙说话都张不开口。
易夕若以目光求助不得,只能无奈的起身,躬腰道:“夕若不会像晋灵公一样言而无信,不是将要改之,是从现在改起。”
就是服软的意思,待会儿谈及事务,哪怕吃亏,易夕若也必须默认。
云虚抬手往下压了压:“夕若姑娘请坐。谁还有异议,请直言不讳。我与风少一同解惑。”
风沙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一块用来拍人脑袋的板砖,云虚拿抓手里道:“我这里有个宝贝,谁还想伸脑袋过来瞧一瞧。”
除了宫青雅,诸女纷纷低头。
云虚的美眸中浮现满意的神色,稍稍冲淡些瞳眸深处的冷意。
“今次凰台宴会,诸位都有斩获,风少功不可没。今日竹简,已经翻篇,这次请诸位来此聚会,更重要是商讨应对当下的时势,和四灵相关。请风少说一说。”
风沙之所以让权让步,就是为了团结云虚抵抗四灵的分化。
所以云虚必须投桃报李,在针对四灵这件事上鼎力支持风沙。
风沙将事情大致说了,末了道:“四灵大会召开在即,我与柔公主渐感压迫,望诸位群策群力,守望相助。”
云虚目光转向易夕若:“夕若姑娘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知有何对策,还请明言。”
这件事完全符合风沙的利益,风沙只能乐观其成。
换句话说,风沙又被云虚拿来当成板砖拍易夕若的脑袋。
不出血是不可能了。
易夕若一双秀拳按着腿面攥紧裙子,垂下对那美丽的异瞳,缓缓道:“我将努力促成易门联合司星宗,尤其是南唐司星宗于四灵大会上为风少发声。”
人家当然不可能凭白说话,何况易门乃是靠着风沙才挤进观礼的小宗门,与攀着皇权的司星宗的地位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以下求上,易门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尤其易门和司星宗同属阴阳一脉,所以很可能损害原先拥有的独立性,最起码也会受到动摇。
总之,要大出血了。
风沙冲易夕若面露感激之色,刚要说话,云虚抢先道:“易门雪中送炭,风少必有后报,在座诸位也会牢牢记住。宫庄主,你有什么想法?”
自打进门坐下,宫青雅一直不发一言,视线从没离开过风沙的脸,眸中透出的冷意,似乎能把脸皮冻下一层,闻言启唇道:“看见我,你是否挺意外?”
明显是冲着风沙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