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顾登声音拔高,目光紧紧盯着前面狂奔的面包车,脚下不自觉地加快步伐,向警车跑去,手也伸向腰间准备掏枪,以防不测。
“继续追,跟紧点,别给跟丢了。”
陈北安边说着,边利落地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眼神透着猎人紧盯猎物般的锐利,发动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朝着面包车疾驰而去,车轮扬起大片尘土。
追到一半,面包车却主动停了下来。原来是他们的车轮爆胎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车身猛地一歪,在路边颤颤巍巍停下。
陈北安和顾登也跟着下了车,保持着警觉,手按在腰间枪套上。
“兄弟,你们车上有备用轮胎么?我们的车子爆胎了,家里山路难走,这荒郊野岭的,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过来,难得碰到你们。”
刘岚山满脸堆笑,眼里却透着一丝狡黠,一下子便拉开了话题,边说着边从车上跳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陈北安他们走近几步。
“好巧,我们车上刚好还剩一个备用轮胎 ,先给你们用上吧。”
陈北安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仿若春日暖阳,平和且无害,可实则在靠近刘岚山的那一瞬间,他便如经验老到的猎手盯上猎物一般,犀利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刘岚山身上游走,将对方从头到脚给观察个遍了。
刘岚山身形高大壮硕,站在那儿犹如一座小山,透着几分压迫感。
他脖颈往下到胸口部位,顺着微微敞开的领口,隐约能瞧见一道蜿蜒狰狞的大刀疤,那疤在古铜色皮肤映衬下愈发显得可怖,犹如一条蛰伏的蜈蚣,无声诉说着往昔的凶险,显然,眼前这人绝非什么一般角色,怕是在江湖里摸爬滚打过,见过大风大浪。
也就看着人畜无害了,实则是个什么狠角色也很难说。
“那真是非常感谢你们了。”
刘岚山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了缝,眼角的鱼尾纹都堆了起来,客气得近乎谄媚,边说着,边熟稔地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荷花烟,用手指轻轻一弹烟盒底部,弹出几支烟,先递向陈北安,而后又转向顾登,嘴里还念叨着:“兄弟,抽根烟,今天可真是多亏你们了,不然我们真得被困在这荒郊野岭咯。”
陈北安抬手接过烟,顺势夹在耳后,目光却像探照灯般穿透面包车那满是灰尘的车窗,看向车厢里,状似随意地问道:“车上是?”那语调平稳,可内里藏着探究与审视。
“我冯叔,还有村里几个晚辈。”
刘岚山神色自如,脸上不见丝毫慌乱,抬手指了指面包车,从容地介绍道,像是对这问题早有预料。
他那几个“晚辈”此刻正蹲在车厢里,眼神闪躲,交头接耳,透着心虚;而赤裸上身、包扎着白纱布的冯瘸子还躺在那儿,昏睡未醒,纱布边缘隐隐透出渗血的痕迹,让整个车厢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紧张和诡异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