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门外有人吹起了唢呐,吹的是《迎亲调》。
但不知为何,除了哀伤诡异之外,我没听出半点喜庆的味道。
随着曲调,我眼中精光一闪,只见门外有两只肥硕的老鼠举着小号的唢呐,吹吹打打而来。
老鼠身后还有有两只一黑一白,狼狗大小的兔子扛着两面红漆大牌,引着两队披戴红花的猫狗鼠类朝我们院子而来。
红漆大牌上,左书:百年好合,右写:多子多福。
“迎亲”队伍之后,还有四个纸扎的金童玉女扛着一顶红纸轿子。
四个纸人脚下一点,便抬着轿子离地一尺,飘出一丈来远。
“故弄玄虚!”
我大喝一声,左脚踏出一步,右手举起五雷令牌,左手一张誓雷符丢了出去。
黄符在我面前一尺左右的地方打了个转,随后被一道罡风卷动,朝着迎亲队伍飞去,掉落在队伍中央。
我捏起手诀,吼道:“雷神昂藏,万里威光,扫荡妖孽,驱却不祥,上帝有敕,立见吾傍,毁洞洞崩裂,诛鬼鬼灭亡,追魂魂复体,救病病安康,对天曾歃血,立誓救灾殃,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黄符上的符文灵光一闪,数道雷光闪现。
迎亲队伍中的走兽直接被雷霆之气炸开,而那四个纸人也轰的一声自燃起来。
就在我冷笑一声,想着周老头真是黔驴技穷了,找一帮没成气候的山猫野怪来吓我的时候,一道黑影从着起大火的红轿子后奔来。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一匹纸扎的高头大马奔踏而来,马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坐在马上身穿一袭红衣,胸前红花,十字搭扣,但口歪眼斜,双眼之中一片浑白,瞳孔收缩到针尖大小。
按说纸扎的马匹不可能驮得起成年男人。
但事情就是这么诡异,男人坐在马上,一点点朝我跑来。
男人在即将要冲过院门的时候勒住了纸马,朝我骂道。
“江· ·家的· · 小· · 小杂种,六爷说了· · ·要·· 要来娶那个小骚蹄子· · · 当· · 当我的二· · 二奶!让· · · 让道!”
男人的声音是孙小六,只不过有些结巴,说话时嘴角还淌着口水,应该是才附身不久的缘故。
我对孙小六没什么好印象,此人活着的时候便四处为祸,死了还不知悔改,痴心妄想。
“娶你大爷去吧!”
我骂了一句,抓了一把朱砂朝他撒去。
朱砂打在纸马上便如一颗颗火星般,将纸马燎出一个个大洞。
眼见着坐骑起火,男人一拍马头整个人跳了下来,朝我袭来。
我早就忍得够够的了,姓周的和孙小六前几天不出手,想用厌胜术搞垮我,倒霉的我都想一头撞死了,今天大好机会,我不整死他才怪呢。
“死· · 死吧!”
男人结巴了喊了一句,伸手朝我面门抓来。
我左手抬起,挡开双手,继而飞起一脚,踢在男人小腹上。
“嗷!”
男人中风似的歪嘴,疼得正了过来。
但很快,男人就又扑了上来,双手张开,直接把我连着两条胳膊一起紧紧抱住。
我立马憋了一口气,双臂发力往外扩张。
但还不等我挣开男人的胳膊,就见本来面容扭曲的男人,嘴巴突然张开,直至一个诡异的角度。
常人的嘴巴如果张开这么大,下颌骨早就脱臼了。
一道腥臭的气味从男人喉咙里传出,随即男人张口就冲我咬下。
我可不敢被咬到,当年张芊芊一口都差点咬下来她妈刘红梅一块肉,更何况孙小六,非得把我颈动脉撕下来不可。
“去你妈的!”
小主,
我骂了一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随即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混合着唾液吐到了男人脸上。
只听刺啦一声响,男人脸上就跟被泼了硫酸似的冒起了白烟,同时惨叫一声松开了我。
我双脚一着地,没敢怠慢,立马拿出一枚玉佩拍在了男人额头。
“猛吏真君,承令召,速降威,急赴前,搜山川,捉鬼怪,一依帝令,火急奉行!!”
随着我念动咒语,一缕黑气被收进了玉佩当中,男人眼睛一翻,倒在了地上,嘴里不断吐着腥臭的黄水。
我取出祷五雷符将玉佩包住,然后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将玉佩埋了进去。
“敕!”
我左脚跺地,猛地喝了一声“敕”,同时五雷令牌点向埋进五雷符的地方。
一声闷响过后,小坑上的浮土一震,从里面徐徐冒出缕缕白烟。
我冷哼了一声,凑过去,用脚踢开浮土,里面黄符已经烧尽,玉佩被炸得四分五裂开来。
孙小六彻底玩完儿了。
我欣喜之余,也觉得奇怪。
按说孙小六生前手上沾过人命,又是自杀而亡,道行不是一般的高。
当年他刚刚成鬼就已经很难斗了,怎么今天这么简单就被我灭了?
这不科学啊。
难道说鬼也会随着自己疏于修炼,实力不进反退?
就在我疑惑之际,耳边猛地响起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我余光扫去,一辆吉普车正打起车前灯朝我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