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我拿出烟分他一根,自己也点上。
“呼——”
秦子婴长长吐了口烟雾,像是要呼出所有的疲惫。
“我以为你不会抽。”
“十六岁就会了,她生病之后戒了。”
秦子婴此刻终于松懈下来,靠着椅背。
“还差多少手术费?”
“我攒了三十六万多一点,放在银行里,不过是死期,得过两天才能拿出来,先把手术对付过去再说。”
“那就行· · 我不知道你妹妹居然这么小。”
由于和秦子婴没啥话题,我就转移到了秦子裳身上。
“她···不是我亲妹妹。 ”
秦子婴犹豫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句来。
“啥?”
秦子婴似乎猜到了我的反应,旋即又问我要了一根烟。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十几年了,杳无音讯,我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我外公的好友,是个道士,收我当了徒弟· · · ”
我“嘶”了一声道:“那你妹妹是· ·”
“呼——十四岁那年,我从学校回家,路上捡到的一个弃婴,身上就一条毛毯裹着,躺在草丛里,哇哇地哭,当时我也没多想,就抱回来了,后来我外婆去报案,但没查到她父母是谁。”
“所以你们收养了她?”
秦子婴抬头望着头上的林荫,思绪飘零,说道:“本来是想送到保育院的,外婆不忍心,就留下来了,名字是我外公起的,生日也是我捡到她的那天。”
我点点头,看着秦子婴,倒是有些佩服他了。
现而今这世道,便是血亲,摊上这样的大病,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样?
秦子婴起身将烟蒂在垃圾桶上捻灭,丢了进去,转身回来对我说道:“这些事儿她不知道,麻烦你不要告诉她。”
“那你还跟我说?不怕我说秃噜嘴了?”
秦子婴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看人真准,放心吧,我嘴严得很。”
“嗯,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是陈之舟的事?”
我一拍脑门,险些忘了。
“对,明天和顾天一在粤富楼见面,等彻底搞定这事儿,陈之舟就给我们把酬劳结了。”
“好,明天给我电话。”
说完话,秦子婴回了住院部,我也打车回了学校。
第二天中午,我给秦子婴打了电话,叫他出门。
等我到了粤富楼,远远地便看见酒楼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门口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小年,你来了,快来快来。”
陈之舟面色红润,再无一丝颓然,热情地招呼我上楼。
到了包厢,陈之舟又问怎么不见秦子婴。
“他待会就来。”
陈之舟点点头,给我倒了杯茶,“嗯,小年,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我这百年基业,可就要毁于一旦,到时我可没脸去地下见祖宗。”
我品了口茶,让陈之舟放心,正说话间,服务员领着秦子婴来了。
陈之舟起身招呼他坐下,秦子婴一板一眼地抱拳,然后才落座。
大概两点四十多的时候,服务员突然开门进来。
“陈总,顾· · ”
服务员话没说完,外面便闯进来一个西装板正的青年男子。
男子三十岁上下,身上是咖色毛呢西装,身材很好,五官非常立体,眼睛狭长,鼻头略尖。
“陈总,好久不见,您风采依旧啊!”
顾天一皮笑肉不笑地朝陈之舟走来,并率先伸手。
但陈之舟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从鼻子里呼出一股冷气,而后直接选择无视,顺便给服务员递了个眼色叫她先下场。
对于陈之舟的无视,顾天一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微微一笑,将手拿了回来,并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服务员刚刚退下去,外面又进来一个穿着绛紫色唐装,留着一头花白头发的老者。
老者六十岁上下,有些驼背,瘦的就像风干腊肉似的,鹰钩鼻,尖下巴,一双招子贼亮贼亮,透露出狡黠的精光。
陈之舟见老者入了包厢,神色一凛,看向顾天一。
“顾总,你可没说还带了别人。”
顾天一淡然一笑,“陈总,你这两位小朋友都不是一般人,你带了两个,我只带了一个,不过分吧?”
陈之舟哼出一口冷气,“顾总原来也会怕?”
“不不不,陈总误会了,我还不至于害怕,顶多是想着快一点解决,别浪费大家时间。”
顾天一嘴角时刻挂着笑意,说完话,他双臂撑在桌子上看着我。
“是二位看穿了我的厌胜术吧,真是少年英雄,敢问师出何处?”
“神霄江初年。”
“天心派秦子婴。”
我和秦子婴几乎同时自报家门。
顾天一有些夸张的“嗷~~”了一声。
“怪不得,都是名门啊,呵呵,在二位面前,我这厌胜门的名头,当真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陈之舟此时坐回主位,说道:“顾总,就座吧。”
顾天一点点头,和老者扯开椅子坐下。
“忘了给诸位介绍,这位是我师叔。”
“顾总,废话也说完了吧,我这酒楼的事儿,总得给个说法吧?”
陈之舟目光狠厉地看向顾天一说道。
“当然当然,是得给个说法,不过陈总,你这酒楼的事儿,得怪你自己啊。”
顾天一脸上玩味的笑容愈发得寸进尺。
陈之舟脸色微怒:“什么意思?”
“陈总,我说的很清楚,你把酒楼兑给我,我出的钱,比市场价足足高了十个点,可你不乐意啊,我就只好用点手段了,你要是当初答应了我,不就没这回事儿了吗?”
顾天一一脸无辜地说道。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