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舌头来的迅猛,可马不前是正经熬过两灯油的身手,当即脚下一点,使了个轻功中的“横”字诀,身子犹如一片浮萍,横着偏出一丈开外,躲开了那舌头。
那舌头扑了个空,想要缩回水中。
马不前哪里肯善罢甘休,他心中早有主意,心说那洞神也不过是个山精野怪,旋即冷笑一声,嗖的甩出一张北方冬雷符:“高上景霄,节制雷霆,召命三界,禀令行刑,九州社令,血食之神,佐理阴阳,震吼天声,来应符命,斩邪保生!”
符箓嗖的贴中那条长舌,被带入潭中,只听得潭下轰隆一声,溅起水柱。
待水波平静,却不见有什么异动。
马不前觉得不对,刚要上前查看,猛觉身后金风一动,急忙抽剑回身。
马不前回转身形,却见一个苗家汉子手持利刃奔着自己心窝刺来。
“喝啊!”
马不前断喝一声,一脚踢开利刃,随后一剑刺出,那汉子也是了得,居然躲开了马不前的长剑,几个纵身,拉开了两丈远的距离。
那汉子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带路的熟苗。
马不前心中疑惑不已,以他的眼力居然没看出这苗子包藏祸心,而且有如此手段,藏的非常之深。
那苗子怪笑道:“这都拿不下你啊,马鹞子,果然名不虚传。”
“你是何人,晓得某家名讳?”
马不前仔细搜索脑海,却不曾记得自己和这苗子有什么渊源。
苗子打去头上包巾,哗愣愣一抖,一条油光锃亮的大黑辫子垂了下来。
马不前觉得新奇,如今都什么年月了,居然还有人留着前清的辫子,而且看这苗子的岁数只比自己大五六岁,就算是显嫩,往十岁算,也不该是前清遗老遗少,而且这是苗地,非比中原。
没听说过爱新觉罗跟苗人通过婚,也不曾有天家贵胄受封于此啊。
“你这苗子,当真奇怪,看你岁数,往大了说,也顶多是宣统元年生人,怎么还留着辫子,难不成你是辫帅旧部?不对啊,岁数对不上啊。”
马不前并没有将这苗子放在眼里,倒是对他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哼哼,小儿郎不知天高地厚,你师父神机子见了老夫,也要称个喏,你这黄口小儿!”
那苗子此时凶相毕露,全无半点先前的窝囊之气。
马不前当即鼻孔出气,哼了一声,提剑直指苗子:“呔!挨千刀的苗蛮!休得放肆!”
马不前当年正是血气方刚,见这苗子出言不逊,当即起了杀心,因为师父和师兄惨死,他自己又多见日寇铁蹄之下的惨状,本就有心魔,全仗着多年清修,平日里还能压制得住。
倘若真个冒犯到他,管你是杀了人的土匪,滚了草的强盗,就算是洋鬼子也不在话下,三刀六洞,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此时那苗子对他师父出言不逊,已经犯了马不前的大忌,一股冲天怒气直透天灵,马不前手腕一抖,长剑递出,分心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