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川到达二层的时候,那黑影已经彻底失去了踪影。
陆川轻轻捋了一下搭在额前的发丝,将散落的一头银发用发带给重新绑了起来。鼻头微动,空气中只残存些许淡淡的麝香味,就像是被腌入味了一般,每个孙家人身上都带着这股味道,若是不注意极其容易忽略掉,或许跟他们居住的环境有关。
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孙家人的体质孱弱武学修为一向并不太高,从他接触的第一个千变相师就能看出来。
也许是物极必反的缘故,曾在陆家村出现过而且杀了洪白的那个断掌老人是个意外,他的武学路数颇为驳杂,博采众长,甚至能在陆秉天手上过上数十招而不落下风。
“不过嘛,你应该不在此列,偷鸡摸狗之辈。”
“逃吧,看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不远处的万钧雷霆依旧从天空疯狂的倾泻在海面上,仿佛不知道疲倦一般,贯通天地。
方才在视野里极目眺望所看到的那个黑点也在随着花船的慢慢逼近逐渐放大。竟然真有个生物在里面疯狂奔跑着,从东到西,沐浴着满天狂雷。
陆川只是扫了一眼,没有放在心上。在鬼脑推演的世界里,那个孙家刺客此刻就是他的囚徒,找到他才是最重要的,不必要再去多生什么事端。
陆川脸上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你可要躲好了,我找你来了。”
“砰。”
一脚重重的踹开第一层的最后一间房门,第一层所有的房间他都查看过了。
除了巨大的客厅,后厨都躺倒了一些人外,还有几个空荡荡的厢房,并没有什么发现。
“二层。”
陆川驾轻就熟的来到了二层,这一层当他躲避的时候就已经探查过了,基本都是一些武林人士,沿着花船整整绕了一圈
“看来是有备而来。故意将花船引向这个方向,知道会遇到蜃气,还提前准备了能在蜃气里活动的道具,准备还挺全的。”
“砰。”
陆川又一脚猛的踹开一扇木门,探头向着屋内看去,只有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拥抱在墙边,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正在探讨着生命大和谐的运动的时候蜃气来了。
“还没有吗?”嘴里嘟囔了一句,挥了挥手,退出了房间,顺手给房门带上。
“不好意思,来的不是时候。”
“哦,二层也没有吗?金铭和白雨也不在房间里,看来要么是去找水若寒,要么是去找项明月的下落了。”
陆川迅速逛了一圈也没多逗留就从楼梯径直上了三层,这三层大部分是花姐的住处,看上去明显比二层精致许多,室内装扮大多是以粉红色为主,只是凑近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气。每每推开门总能看到一两个花姐双目呆滞的正对着空气梳妆打扮。
陆川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依旧是大刀阔斧的一脚踹开。
床上正坐着一个妙龄少女,梳着一个齐刘海,正低着头绣着荷包,一下又一下认真而专注,不时还捧着荷包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
陆川凑近一看,好家伙,这绣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不时少女的手指还被绣花针扎破,可她却恍若未觉,依旧慢慢的刺绣着。
伸出手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依旧没什么反应,这才慢慢走出了房间。
陆川心中莫由的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自己明明行走在人群中,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看不到他。自己就像是这鬼脑世界的主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重来。随即把古怪的想法立刻抛出脑后,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过分依赖可不是好事。
下一扇门,陆川刚一打开,顿时惊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情况。
房间内只有一层白纱罩着,透过白纱能看到内间有个巨大的木桶,一个身姿曼妙的身影正在木桶里沐浴,四周散落着鲜红的花瓣。
这道身影他也熟悉,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水若寒,在他所见过的女人中绝对能排的进前三,只可惜那脾气似乎有些古怪,当初在逢源客栈跟他有些不对付,微微起了些许冲突。
此刻再见倒也没什么,只是她身后居然站着一人,哪怕是透过白纱陆川也能轻易的分辨出那人正是金铭。
他居然在轻轻的给水若寒捏着肩膀,水若寒从鼻尖处偶尔发出一两声舒服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