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知道我有多孤独。在心里抱怨着西弗勒斯的同时,我把药瓶放进了随身的盒子里。
抱着脱狼药,像往常一样朝利马斯的房间走去。我敲响他的房门,微微倾头。
没有回应。难道他在睡觉?他在满月前总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显得困倦。
我不想在他睡着的时候就天黑了,所以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虽然上了锁,但对巫师来说几乎毫无意义。
“利马斯?”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桌子中央放着四个茶杯,还有一张给我留下的便条。
我的背脊不禁一阵寒意袭来,可能发生了某种异常情况。
博格特靠近雷木斯时会变成满月。雷木斯如此惧怕满月,在这个快要月升的时刻,他竟然没有服药就离开了房间,这是不正常的。
我冲到走廊,打开了防御术与麻瓜研究课教室旁边的我的房间门。
“你回来了,奎里纳斯。怎么脸色这么差?”
入侵我房间的莫特尔眨着她厚眼镜后的眼睛说。
幸好她在这里。
看到我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莫特尔皱起眉头,露出一副生气的表情。
“难道有人欺负你了吗?”
“不是的。”
我摇了摇头,回答莫特尔的提问。
“我想请你帮忙找雷木斯。”
我不能到处乱跑,因为我手里拿着脱狼药。如果我和雷木斯错过了,就会麻烦大了。
我需要帮手,能在学校里四处找人的帮手。
“雷木斯,就是穿着补丁衣袍的那个人?那个狼人?”
莫特尔确认地看着我。
我想回答是,但干裂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只好点头回应。
“好吧,交给姐姐我吧。”
莫特尔罕见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想问她什么时候成了我姐姐,但话还没出口,莫特尔就穿过墙壁消失了。
我走出走廊,望向窗外。
焦虑让我难以自已,抱着装着脱狼药的箱子的手不自觉地加紧了力道。我看见夕阳渐渐落下。没关系,今天云层很厚,还没有到最糟的时刻。那些云一定会挡住满月的。
“糟糕!校内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他!”
莫特尔回来了。
绝望让我眼前一黑。
不对,是天黑了。
我看向窗外的天空。厚厚的云层笼罩着天空,夜空显得异常阴沉。
“……看,那个。”
莫特尔指着窗外,身体不住颤抖。
摄魂怪聚集在嚎叫屋的附近。
摄魂怪对像莫特尔这样的幽灵来说是天敌,因为它们是唯一能真正“消灭”这些无法再死一次的存在。
摄魂怪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似乎越来越多。那一定是异常情况。雷木斯就在那儿,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确信这一点。
我握紧魔杖,把箱子夹在另一只胳膊下,直接从四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等一下,奎里纳斯!”
莫特尔尖叫道。
没关系,之前西弗勒斯也做过这样的事。我将魔杖对准胸口,死死盯着逼近的地面。
心里默念“悬浮咒”,在快要触地的瞬间,感到一股力量将我拉住。
再念解除咒语,在完全悬挂起来之前解除了魔法,顺利着地。
悬浮咒和解除咒是无声咒语,真是要感谢它的发明者西弗勒斯。
我脱掉了碍事的长袍,向摄魂怪的漩涡冲去。
我拼命跑着,不顾肺部的剧痛。早知道这样,平时就该多锻炼身体了。半年前我也有过类似的后悔,但那次只是短暂的反思罢了。
所以我才会这样糟糕。
我看到了嚎叫屋和我在夏天打断的暴怒柳的残骸。还有无数裹着黑袍的黑影,像干枯的树枝般的手朝某个方向伸去。
一种仿佛血液从体内抽离般的寒意袭来,呼吸都变得艰难,仿佛灵魂正在被剥离。
我撑住膝盖,勉强抬头向前看。
肺部疼得厉害,急促地吸入寒冷的空气,让耳朵刺痛。
我看见靠近通往屋内的隧道处有三个活人的影子。
其中一人是雷木斯,他穿着显眼的红袍。
另一个是高个子男人,距离太远,看不清脸。
那个高个子男人正背着某个人。
银色的狼形守护神挡在他们三人面前,保护他们不受摄魂怪的侵害,但那道光已经十分微弱。
这是因为满月。雷木斯已经处于随时可能变成人狼的状态。
“雷木斯!”
我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雷木斯明明应该注意到我了,但他没有动。
我想要快点赶过去,却被数量庞大的摄魂怪挡住,无法靠近。我咬紧嘴唇。如果我也能施展守护神咒,就能去帮助那三个人了。
不,别再后悔了。我不该重复同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