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洛教授伸出手指，数出了三个原因：“理由简单得惊人。我被称赞了自己的能力，被认可了我的努力，他说我应当得到更多的评价。”

他继续道：“……那时的我非常渴望这种话。尽管多次执行任务失败而被惩罚，但我还是拼命想要再一次被表扬。那个人早已看透了我的这种性格——屈服于暴力，不懂珍惜自己，害怕被抛弃，只能死死地依附。”

奇洛教授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在回忆往事。

口袋里的斑斑用布隔着轻轻拍了拍奇洛教授。似乎震动传达到了，奇洛教授将手指探入口袋，斑斑则握住了他的指尖，安慰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奇洛教授被斑斑鼓舞，表情渐渐柔和。与此形成对比的是，克劳奇·小巴的表情则显得僵硬而苍白。

“那个人居然……不，的确我也见过任务失败的食死徒被惩罚。但，那……”

克劳奇·小巴目光游移，略显迟疑地抬起头。

“你和詹姆斯·波特有过接触吧？那个人杀了他，你难道不觉得他是你的仇人吗？”

“你知道了？”奇洛教授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克劳奇·小巴点了点头，像是在回答奇洛教授的疑问。

“听说詹姆斯·波特曾闯进教职员室，说老师不该歧视学生。那名学生，就是你吧？”

“是啊……他居然，做了那样的事……”

克劳奇·小巴的话让奇洛教授呆呆地喃喃。

奇洛教授的手指在口袋里轻轻抚摸着斑斑的头，重复了几次，随后将手指从口袋里抽出。

奇洛教授似乎理清了思绪，开始说道：“那个人确实对我有恩。但那个年代，不论是对我刻薄的人，还是没有对我刻薄的人，大家都必须选择阵营，彼此厮杀，最终无一例外地死去。所以在当时，我并未觉得他是仇人。那只是个充满冷酷的年代罢了……我真是无情啊。”

“我并不认为……你无情。”克劳奇·小巴摇了摇头。

对于任何一位巫师来说，黑魔王的全盛期都代表着死亡近在咫尺。

“……奇洛，你打算与那个人对抗吗？”

克劳奇·小巴迟疑地问。

奇洛教授坚定地说道：“我不会再追随那个人了，但也不打算加入凤凰社。我会在这里，以教师的身份，保护我的学生们。”

奇洛教授眼神坚定，无丝毫犹豫。

“那样的话，最终还是会对抗那个人吧？”克劳奇·小巴的眼神中带着不安，望向奇洛教授。

“你会这么想，说明你其实也明白了吧。”奇洛教授双手握住椅子的扶手，往前倾了倾。克劳奇·小巴见他拉近距离，表情更加紧张。

“在追随那个人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是自己不好，才让他对我如此严厉。然而，其实并非如此。那个人会毫不犹豫地伤害敌人、朋友，甚至无辜的孩子。他的暴力只是让人臣服的手段，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停止装作看不见吧。”

为了理想、为了目标、为了对方，黑魔王总是巧妙地用言语束缚下属的视野，但实际上，暴力对他而言不过是控制手下的工具，毫无正当理由可言。

“……你有时说得真是太严厉了。”克劳奇·小巴皱起眉头，表情苦涩。

“哈哈，是啊，这也让我几次弄糟了人际关系呢。”奇洛教授微笑着眯起了眼，仿佛在回忆。

克劳奇·小巴似乎不知如何回应，带着为难的表情看着奇洛教授。

与奇洛教授分别后，我和斑斑坐在天文台的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