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往外面牌楼上的红灯笼一指,压低了声音,道:“……小心眼,盯得紧。”
“上次老先生一来,这矿脉里的东西,该看也就让老先生看看,如今那矿脉里的东西跑了,也本来也是想着跟老先生说上一声,免得生出了什么误会!”
“……”
“哎呀呀……”
孙老先生听着这话,胡子都跟着抖,两只手直接端起了酒杯,道:“胡管事说的哪里话来?”
“各为其主,天经地义,况且,本来就是误会一件,莫说是老夫,就连一钱教的法王,回去了也只说是那群巫人的不是,咱们跟你们矿上,都是吃了亏的呀!”
“倒全凭了矿上人本事大,红灯娘娘法力高,才治住了那群巫人,不然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大祸来呢……”
“……”
他心里可是明白的很,按上次的做派,其实是自己这边的人大败亏输。
在江湖上大家讲人情,但终究是看拳头,人家矿上的人拳头大,事后说起来又这么给面子,那是顾全了自己的名声啊……
当然,对于胡麻而言,若是一句话能消了这恩怨,却也是求之不得,反正阴将军已经跑了,连带着咱矿上都受了“大损失”,无顾再与一钱教结了怨,这多亏得慌?
“说开就好,说开就好……”
老算盘在旁边敲着边鼓,举起杯来,笑道:“咱们矿上食粮不够,但酒却是不打折的,老先生既然来了,那可得多喝上几杯再回去。”
“好说,好说!”
一时众人皆心花怒放,这孙老先生,也是喝尽了这一杯,才忽然一拍桌子,道:“老七,还不滚进来?”
外面老实巴交被周大同他们灌酒的孙家七小子,忙一抹嘴,跑了进来向胡叔,算盘大爷行礼,然后笑着道:“爹,俺又做了啥不对的事,又惹了您老人家骂人?”
“啥不对的事?”
孙老先生瞪了他一眼,道:“这是骂你没眼色。”
“没看到伱胡叔矿上,缺了粮食,论起来还是你庄师兄办得好事,留了这么个烂摊子,你既知道了,还不快去安置安置?”
“……”
“诶?”
胡麻倒是有些意外,这老先生,难道还有渠道,能解决了这矿上的短缺?
如此倒确实解了燃眉之急啊,忙举杯谢过了孙老先生,只是继续饮酒,却不料这孙家老七,不到盏茶功夫便回来了,禀告:“已安排妥当了。”
“我谴小使鬼递了信,咱家商号恰有一支骡马队在左近,车上有精粮一百担,猪羊二十口,我让他们先紧着送到这边矿上来,两日之内,便能赶到这里,想来也够胡叔矿上支应些日子了。”
“……”
“啥玩意儿?”
见着这孙家老七一脸诚恳,孙老先生也是浑不当回事点头的样子,胡麻却是直接吃了一惊。
这么多的东西,何止是支应,吃上三五个月都够了。
这孙家就让小使鬼说一声,便过来了?
“唉,不算什么。”
孙老爷子面上看着不当回事,但见儿子办事漂亮心里也高兴,却摆着手道:“咱们身上有了本事的人,谁把这点子东西放在心上?”
“我老头子就是个习武的,但生了几个儿子,却不争气,能学我这本身的不多,赚银子做买卖倒是应手,如今仗了江湖朋友的抬爱,也养了几支骡马队,买了几亩田,修了几个仓。”
“胡管事也别客气,以后你这矿上,但有所需钱粮,让他跑腿办了就是,也正好让他多到矿上来跑跑,跟你学学东西。”
“……”
说着,还忽然压低了声音,笑道:“不光这钱粮,若有盐铁符甲所需,你递上个话儿,咱也短缺不了。”
“咱们衮州柳县至石县一带的盐铁生意,也在我手里呢……”
“……”
“啊这……”
冷不丁听到这个话,胡麻是真的有点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位孙老爷子不只是入府守岁,门道里的高人,还是一位家财万贯的地方豪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