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森然喝声里,小红棠也拿着罚官大刀,跃跃欲试,作势要砍他的脑袋。
“孟家,谁与那等傻子是一伙?”
这人听了,却是冷笑起来,得意洋洋道:“我只是知道孟家要倒楣,胡家也要倒楣啦,提前来这里看着……”
“既然来了这里,当然要看看胡家的底子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一般福泽见底,毫无对抗之能,胡家人越能扛,孟家人倒的楣便也越大,这事越热闹啊……”
“……”
胡麻向小红棠使了个眼色,小红棠立刻踢他一脚:“说清楚点哇!”
这妖人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分明想要糊弄,但身边的小红棠却让他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索性猛得一挺胸膛,大声道:“不想说!”
“好歹我也是孙家的女婿,你不过是走鬼大捉刀而已,就不能对我这十姓家里的客气点?”
“……”
胡麻眼神一冷,道:“我只认胡家,不认什么孙家,既落入了我手里,还想不说?”
“就不说!”
这妖人抬头直面着胡麻,大声道:“你弄死我!”
“?”
胡麻见了,顿时大起警惕,森然道:“想死,有那么容易?”
这一问,妖人倒是有点慌了的样子,小声道:“都是有头有脸的,不能随便折磨人吧?拿鞭子,打板子,可不是十姓人家的作风……”
‘这妖人好似真不怕死,而且,说起鞭子抽,板子打,怎么还有点期待的样子?’
如今面对着这妖人,虽然是审问,倒是觉得比刚才动手还累,实在是不知道这盗灾一门里究竟有什么本事,该从何处提防。
不过从审问至今,心里一直细细的感应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思维,倒确实不像是被什么邪气侵入了的样子,便即眯起了眼睛,冷声道:“我不喜欢拿鞭子抽人,更不喜欢拿板子打人。”
“我倒想看看竹签子扎进了指甲里,伤口里放了糖等蚂蚁,是个什么滋味。”
“当然……”
他说着顿了顿,淡淡一笑,道:“还有更妙的,便是去寨子里挤了新鲜的羊乳,再把你的头发剃下来,铰碎了,与羊乳一起灌进你的肚子里……”
听着他的话,这人脸色是真的变了,失声道:“何至于此?”
“就这还解不了我的气!”
胡麻骤然一声大喝:“还不肯说?”
“小红棠,去砍竹子!”
“……”
“说说说,可别可别……”
这妖人立时换了口气,忙忙道:“捉刀大老爷千万别动气,便是你家少爷,怕也要留我一条小命的……”
“而且我真不是奔了你们镇祟一门来的呀,造福孙家与镇祟胡家没交情,也没怨隙,况且就是有,现在也不用管了,光是瞧着,这镇祟胡家一门,也剩不了几口气儿喘了。”
“说起来,我还是好心,过来报信儿的呢……”
“那孟家,哈哈,孟家人,赶上了一个疯少爷,马上要倒大楣啦……”
“……”
明明是在求饶着,但一说起来,他倒是兴奋了,笑越来越大:“孟家还以为背了一个老祖宗,就了不起了,殊不知,背得动他们那个老祖宗不算什么,那鬼洞子里爬出来的东西才叫厉害。”
“孟家少爷?”
胡麻冷住了一张脸,心里已经想起了孟家大老爷与大娘子说到的事情,那孟家少爷当真在准备动手了?
他不动声色,缓缓道:“洞子里面的,是什么?”
那孙家门里的人也不笑了,定定看着胡麻,良久,才吐出一个字:
“灾!”
“……”
不等胡麻接着发问,他说出了这一个字后,便已神色森然,一点点说了出来,眼中分明满是鬼火般的兴奋与期待:“那是太岁化身冥冥显形。”
“那是能将这天变成妖天,把这地,变成鬼地之事,那是自从祖坛被毁,便已经彻底失控的玩意儿,鬼洞子喂了它们那么多年,也只是让它们暂时被囚住而已。”
“但如今,洞子里的人家越来越少,这东西也已经很多年没吃饱了,更何况,之前还有那么古怪的一箭,激怒了它们……”
“二十年来,它们的怒气便没有这么更凶过,而那孟家少爷,却要在这时候将它们放了出来……”
“引出来容易送回去难,谁知道它们得吃多少才能饱呐,哈哈哈……”
“也许是十姓里的一个胡,一个孟?”
“也许再加上一个老阴山?”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