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说,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不仅自己会陷入危险,还可能牵连到更多的同志。她决定再次回避这个问题。
“你想多了。我只是最近有些忙碌,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吧。现在的孩子都很早熟,难管。”
她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弟弟,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蒋进没有立刻说话,注视着姐姐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既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又忍不住想要探寻真相。
最终,他选择了沉默,让这个话题暂时搁置。
姐弟俩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月光在他们身上洒下一层银白色的光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和沉重,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
最终,还是蒋琬打破了沉默:“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她转身走向房门,轻轻地带上了门。
蒋进坐在那里,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蒋琬的回避只是暂时的平静,这场试探与回避的游戏还远未结束。
夜深了,万籁俱寂。
只有蒋进的房间还亮着灯,他坐在书桌旁,盯着面前的电话,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最终,他下定决心,拨通了搭档的电话:“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的声音:“喂,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蒋进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着思绪:“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最近的情况。”
“我啊?挺好的,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嘛。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能把自己照顾好。”对方听出了蒋进语气中的不寻常,他感觉到蒋进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感觉你不太对劲。”
蒋进轻轻地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最近有些累。你不用担心。”他不想让对方过多地追问,有些事情,他还是决定独自承担。
对方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他听得出蒋进的回避,便没有再继续追问:“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找我,我第一时间赶回去。”
“我知道,你也是。”蒋进叮嘱道,“好好待着,有事随时联系我。”
挂了电话,蒋进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心情复杂。
心情同样复杂的人还有姐姐蒋琬。
月光从窗子透进来,照在蒋琬的脸上,留下一片银白。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
她的身份,一直是她心中的秘密,瞒着家人,瞒着身边所有的人。
她这样做,既是为了不让他们替自己担心,更是担心一旦身份暴露,会给家人带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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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从刚才弟弟的一系列试探中,她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虽然蒋进没有明说,但她能感觉到,弟弟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不确定他知道多少。
这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该如何掩饰这个秘密?
又该如何向弟弟解释?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慌,一旦慌了,就可能露出更多的破绽。
这件事明天应该找到叶老师好好商量商量。
越是想,蒋琬的思绪愈发清晰。
她明白,与家人的关系就像一根紧绷的弦,任何一方的动荡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她的身份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而她的家人将是最大的受害者。
她回想起加入组织的初衷,那是为了民族的解放,为了更多人的幸福。
但如今,这份初衷似乎与家人产生了冲突。
她是否应该继续走下去?
是否应该为了家人的安全而放弃自己的信仰?
不,她不能放弃。
她想起那些为了民族解放而英勇牺牲的同志们,他们的背影在历史的长河中显得如此高大。
她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不能背叛自己的信仰。
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人陷入危险,必须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继续自己的革命事业,又能确保家人的安全。
同家人沟通,这显然不可取!
父母的思想根深蒂固,尤其是父亲,千方百计将蒋进送进了警校当中,现在蒋进跟着周新刚深受器重,父亲更是见人就夸这个儿子。
即便自己耐心解释,他们也不会理解的。
蒋琬甚至决定为家人制定一个紧急疏散计划,一旦身份暴露,家人能够迅速撤离,避免受到牵连。
这将是她最后的保障,也是她对家人的最大保护。
但这个说起来简单,实施起来难度很大。
以什么理由让他们接受这个紧急疏散计划呢?
显然没有,至少她是想不出。
……
夜风轻轻吹过,街头的灯光斑驳,照进一个小小的院落。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身影静静地坐着,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身穿深色睡衣,头巾遮住了大半边脸,双手紧握在一起,仿佛在抵挡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一直以来,她都是按照彭浩良的指示行动,打入组织内部,伺机获取情报。
和彭浩良之间的联系是单线的,除了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彭浩良,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彭浩良离世的消息太过突然,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彷徨和无助。
她抬头望向头顶的星空,心中充满了迷茫。
以后,她的身份将如何被认同?
难道要一直用假身份在对方的阵营中活下去吗?
突然,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地绷紧神经,却发现那脚步声很快远去,应该是夜里做工的路人。
这个瞬间,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敏感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