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文泰担心女儿一人在家不安全也不方便,所以从来不接下乡的活。
“不远,就在泉庄,要什么接送,出了城门向东走一段路就到了。”
这么说就是没接送了,而且泉庄,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文舒仔细想了想,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哪里不远,爹当我不知道泉庄在哪么,光是从城门出去就有近十里路呢,再加上萧茶巷到城门之间的五里路,加起来便是十五里路,每日来回就是三十里路。您白天做活忙累一天,再这么起早摸黑的赶路,身体如何吃得消,不行,这活不能接。”
“没事,爹脚程快,要不了多少时间,而且这家工钱开的高,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文舒想了想,“那爹就在主人家留宿吧,不必每日赶回来了。”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儿家.....”
未等他说完,文舒便打断了他的话:“你女儿可不是一般的女儿家,整个萧茶巷谁不知我威名,哪个傻的敢自找没趣,真要有哪不长眼登徒子,看我不分分打得他哭爹喊娘。”
看她举着拳手,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文泰不禁笑出了声。
“我知道你吃不了亏,只是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你眼下正是相看人家的时候,我只恨不得别人得了失忆症,忘了你一身怪力的事,哪里还敢再张扬出去。“
“我不管,您要是不答应,那这活就别接,这生辰我不过了,衣服胭脂我也不买了。”说着说着,眼圈一红,眼底竟然泛起了雾气。
文泰一怔,心底酸酸软软的,沉默了好一会叹气道:“成吧,那你睡觉前记得把院门和房门锁好,平日里也低调些,莫要招人眼,要是真要碰到登徒子,也别客气,不就是力气大嘛,什么都比不得安全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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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舒听话的点点头,此事便这么说定了,吃过饭,她便也开始蒸花馍,剪窗花。
花馍主材料为面粉,其实就是做得比较好看的镘头,大体上分为敬神和走亲戚用的两种类型,前者庄重,特别要制做一个大枣山以备供奉灶君。至于后者就比较随意了,想做什么式样全看做馍之人的心情和手艺。
往年这些也都是文舒在做,所有活计了然于心,只是今年在学里读了一年书,又在姬厨娘那里学了不少糕点样式,有些花样好看的,她觉得稍稍改动一下,也可以用到花馍上。
这一忙活,一下午便过去了。
到了入夜时分,东京城街市人家灯火齐亮,将一个暗夜寒天照得亮如白昼,小巷里,孩童们穿着厚实的棉袄,兜里揣着又甜又粘的麻糖,疯跑着追逐嬉戏。
主妇们则在灶房里高诵祭灶谣。
“灶王爷爷你听着,厨房里你见天瞄着过。我顿顿省吃又俭喝,抛米撒面是一时错。炉窝里肮脏是娃哩多,你老人家可得担待着。这糖瓜吃不了全拿着,捎给玉皇大帝尝一尝。我这里与你把头磕,上天去可要与我把好话说。初一你早点回来别耽搁,到咱家吃我蒸的枣山馍。”
祷告完,将灶君像慢慢揭下来用火烧掉,表示灶君已经上天。直到除夕晚上,再将新灶君像贴上去,这便算是另一年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