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惊讶的是,那天英武不凡犹如神兵天降的鸟,此时却虚弱的趴在文舒怀里,后背血淋淋一片。
而抱着它的人也没好到哪去,双手沾满了血迹,与神鸟的羽毛融为一体,若不是离得近,几乎都看不出,那里还有一双手。
“你这是怎么弄的?”陆元丞皱眉问道。
方才在柴房,文舒因为拿不定那老大夫的真实身份,虽然他说陆大人会来救她,似乎是陆大人的人,可她也不敢全然相信,怕是秦夫人派来诈她的,是以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让他包扎。
不就是流些血嘛,反正也流不死。
当下满不在乎的道:“翻墙时让碎瓦扎的,没事,一会就不流了,多谢大人为我求情。”
陆元丞看了眼缀满碎瓦的院墙,沉声道:“你今日确实莽撞,要不是相公大人大量,你非得去衙门挨板子不可,还不快快谢过相公。”
“多谢相公大人,今日是民女莽撞了,日后再不敢犯。”文舒转向秦培,躬身施礼。
被话架起来的秦培,只能摸着短须点点头,随即却看向陆元丞道:“陆少卿可觉得这鸟瞧着眼熟?”
陆元丞知他什么意思,赶忙表态道:“是眼熟,汴京鹰鸮店里常见的货色,小门小户多有所养,只是毛色比平常见的鲜亮,这才让秦公子见猎心喜。”
“就是,这个不争气的,不过一只普通鸟,也值得花这费这般大的力气。”秦培顺势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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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一来一回,明面上说的是鸟,暗地里打的机锋却是,陆元丞承诺,不会把神鸟被秦公射伤的事情说出去,秦公子今日射伤的只是一只普通的鸟。
而秦相也咬重的普通二字,并假意训了秦景阳一顿,也算是变相的给这件事一个交代。
“事情既了,下官衙门还有些公务亟待处理,这便先行告辞,改日有空再登门拜访,向相爷讨教书法。”
“欢迎,欢迎,陆少卿年轻有为,乃国之俊杰,若不是本相没有女儿,定要许配给少卿,结秦晋之好。”
这是在拉拢他?
陆元丞心下一转,下意识的看了文舒一眼,随即玩笑道:“也不是没有机会,说不定哪天贵府千金就寻回来了,到时下官若是还未成亲,再结亲也不迟。”
“也对,也对,哈哈哈.....少卿甚得老夫之心。”
二人打了一会哈哈,又闲聊了一会,陆元丞转身朝文舒道:“走吧。”
文舒点点头,抱着窃脂鸟对秦培和王氏微褔了褔身,然后一瘸一拐的跟在他后面往院门去。
走出院门,陆元丞感觉身后动静越来越小,似乎背后之人没有跟上,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才发现身后之人落了他好远,且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不禁想起先前在花厅时,那小厮说的话。
“那小娘子伤了脚,不便走动。”
他沉吟片刻,看向已转身正在训子的秦相和劝阻的王夫人,摇了摇头,回身将文舒一把抱起来。
“大....大人!”文舒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睛写满了诧异与惊恐。
“你莫要误会,你这样走太慢了,本官衙门里还有公务急需处理,没空等你。”
他嘴上如此说着,心时也如此想着,但被文舒那双秋水似的眸子盯着,不知为何,竟无来由的生出一丝宭迫。
为了快点结束这种尴尬的氛围,他步子迈得又急又快,不一会便到了相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