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茶巷,文老爹出去已经有一会儿了,床前,叶大夫正给李娘子行针,文舒从厨房里端来一碗温水,化开叶大夫给的药丸,只等行完针后就给李娘子喂下去。
小孙氏楞楞的站在一旁,一脸茫然,看得文舒直叹气。
“弟妹,青天白日的关什么门啊,生意不做啦。”院外,孙袁氏抱着一个大瓷碗,狐疑的瞧了眼平日卖豆腐的小屋,朝屋内嚷嚷。
小孙氏似乎被她这边大嗓门惊醒了,身子一抖扶着腰出去了。
“大郎媳妇,你阿婆呢?”见小孙氏出来,后面没跟着李娘子,孙袁氏立时嘴角一撇,“莫不是又在躲懒睡觉,跟她说了多少次,就她家这样的条件,再不努力勤快些,二郎如何娶得上新妇。”
“娘没有睡觉,是病了。”小孙氏嚅嚅道。
“病了?”孙袁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她哪一日不是病的,又不是什么稀罕事,依我看啊,就是犯的懒病。”说着,抱着碗就往李娘子屋里去。
小孙氏此刻心里很不平静,想着房里有人帮衬,就没跟过去,呆呆的立在门边发呆。
“哟,这是......”孙袁氏跨进房门,见着里头正在施针的叶大夫以及端着药碗站立在旁的文舒,眼底透着一丝狐疑,“还真病啦,这次又是什么证啊?”
叶大夫专心施针没理她,文舒从过往的交谈上也察觉了孙袁氏似乎不怎么喜欢她,因此也没开口,只和叶大夫一样保持沉默。
见两人都不理她,孙袁氏有些没脸,再看文舒杵在那连招呼都不跟她打一个,不禁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没家教。”
文舒耳尖,闻声撇了孙袁氏一眼,淡淡道:“大娘有家教,就当知不该在生病的弟媳床前大呼小叫。”
向来强势的孙袁氏哪容得人这么说,特别还是被一小辈,当下柳眉倒竖,“这是孙家,你算哪根葱,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我也不是你家小辈,你又是哪根葱,用你来教训我。”文舒反唇相讽。
“你.....你......”孙袁氏被气了倒仰,怒骂道:“牙尖嘴利,难怪嫁不出去。”
“嫁不嫁得出去,也没吃你一粒米,干你何事。”文舒面色依旧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毫不客气。
“你,你给我出去。”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孙袁氏气急败坏的往门口一指。
奈何文舒不是那脸皮薄的,被说两句就哭啼啼的掩脸而去,只见她理直气壮道,“这是李大娘的家。”
言外之意,你说了不算。
孙袁氏再次气了个倒仰,指着文舒的鼻子就要开骂,这时院门处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旋即便听得小孙氏的楞楞的喊了句,“爹,官人。”
话音刚落下,房门口便进来了三个人,孙家父子三人以及文老爹。
孙袁氏一看文老爹也来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道:“真是没皮没脸,成天往人家里蹿,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思。”
刚踏进门的文老爹立时眉头一皱,在场诸人,除了叶大夫外,也就他们父女算外人了,叶大夫是郎中,孙袁氏总不可能是说他。
孙和平一家因为忧心李娘子的病情,一进门便站到了床边询问病情,是以并没有关注孙袁氏在说什么,在得知李娘子得的是诸厥证,醒后很有可能半身不遂,中风偏瘫后,父子三人都有种天蹋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