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在想,怎么好像有些眼熟?
“回陛下,为父喊冤。”
“喊冤可至开封府,怎么敲了宫门外的登闻鼓。”
哦,对了,西园雅集那次,‘神鸟’护着的人就是她吧。
“因为开封府强抓我父却不开堂,民女求告无门,所以只能求见官家,让官家评评理。”
闻得此言,赵端看向下首权知开封的代理府尹周维诰,“周卿,可有此事啊?”
周维浩连忙喊冤:“陛下明查,绝无此事。”
“我父姓文名泰,于三日前在家中被抓,有邻居看见是开封府衙差来抓的人。”
文舒没有费话,直接点明要害。
周维浩瞬间汗都下来了,但这是刑部下的命令,那两名抓人的衙差也是几日前借调到刑部,适逢碰上这样的事,才让人以为是开封府抓的人。
不过,这事官家已经知道了,便没有多做解释。
果然,赵端听完后虚声道:“原来是这件案子。”
他看向下头的秦培,“开封府抓你爹,是因为你爹十几年前犯过一桩杀人案,此时重审罢了,你且回去等侯......”
“既是十几年前的案子为何现在才审?”不等赵端说完,文舒便道:“我爹这件案子十七年前已经结案,现在既无原告上诉,又为何要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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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无原告,但若当时审判人员存在贪污受贿,枉法裁判行为的,可以重审。”窦广山漠然道。
“那现在可有证据证明,我爹当时给审判官员贿赂了?”
“并无证据。”
“既然如此,为何扣押不放?”
“因为当时的审判官枉法了!”窦广山气道。
一个小女子在这讨论国家大事的垂拱殿,对着满朝百官提出质疑,哪来的胆子!
“何为枉法,奴家倒是觉得当时的县令做的对!”
此一言,掷地有声。
除了左侧站立的秦培,嘴角轻挑,上首的赵端眼睛也跟着亮了一下。
这件事争了几天,他头都被吵痛了,若是此女的加入能让这件事尽快解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抱着这种想法,赵端收拾心态,坐上壁观,看看此女能搅和出什么来。
“杀人者死罪,你爹杀人却未被判死刑,还不是枉法?!”窦广山喝道。
“那我想问问,那个被杀者该当何罪?!他强奸民女,至民女轻生跳河至死,依我朝律法,该如何判决?!”
关于这条刑律文舒早查过了,强奸罪轻者杖刑,流放,重则死罪。
“轻者杖刑,流放,重则死罪。”一位官员高声道。
文舒转头看了一眼,是位胡子有些花白的老大人。
此人正是前任大理寺卿。
“女子被强奸后轻生至死,请问官家,是轻是重?”文舒将话题直接抛给赵端。
因为她知道,坐在上首的那个人,才是决定事件最终走向的人。
“这个.....”赵端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他这边,众目睽睽之下,想了想,慢声道:“至死自然是重,只是现在并无证据证明,文泰的妹妹轻生是因为遭到了被害人强奸,而非自愿后轻生。”
强奸这个罪一般比较难定义,因为很多时侯,加害人都会称是双方自愿,除非当时有证人在场。
“若是自愿,又怎会轻生?”文舒反驳。
“人生一张嘴,但断案需要的是证据。”窦广山插话道:“秦大人在无强奸实证下,将被害人强以“强奸罪”论行,就是枉法。”
“大人此话无错,但同时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我小姑是自愿,所以也不能排除被害人的嫌疑。”
文舒是没有证据证明她小姑并非自愿,但同样的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小姑是自愿。
现在这就是一笔糊涂帐。
她不能一把将他们按死,但也不能让他们一把将她爹按死。
既然要争,那就把水搅得再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