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的朱元璋哪里会管马皇后在想什么,反而是自顾自的开口道:“易子相食,弃婴,溺亡,都是养不起,而咱却偏偏忽视了这个问题。”
话罢,朱元璋又是长长叹了口气。
毕竟朱元璋就是出自贫苦之家,那心中对于贫苦这两个字,自然也是记忆犹新,不敢有丝毫忘怀。
所以朱元璋建立大明以后,一直都在为让老百姓吃饱饭而努力,为此他更是事必躬亲,宵衣旰食,殚精竭虑。
可暴元的统治结束了,天下的乱世也统一了,百姓的日子,却始终没好起来,而今日更是明白了宵禁的弊端。
而且自打朱棡回京,重议洪武诸策,老朱已经有点不自信了,甚至隐隐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治国?
可古今往来,多少帝王家,不都是这么干的,而且也没引出啥大乱子。
思索间,老朱又是连连叹气。
“放宽心,这并不是你的问题,历朝历代,几乎都是这么解决的,所以你不必忧虑。”
“如果硬要一个解释,那就是你有一个好儿子,而且还是一个能看透本质的好儿子。”
“所以你应该开心,毕竟别人可没你这么好的运气。”
望向叹气的朱元璋,马皇后轻轻摇了摇头,便是拉过老朱的手,轻声安慰道。
马皇后这话说的也的确没错,如果不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局限,朱棡未必就能比老朱做的好。
可也正是因为朱棡经过了那个时代,那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时代,才让朱棡明白,生于封建王朝下的悲哀。
所以从一开始,朱棡面对这个食不果腹,白骨皑皑的乱世,他本就没有私心,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对得起天地良心!
而朱棡所求,也只是人人安居广厦,再不会为吃饱穿暖而担忧。
“嗯咱有三个好儿子。”
朱元璋的脸上,又是浮起一抹笑意,又是随手将马皇后揽入怀中,方才道:“可要是没有你,咱哪有这么好的三个儿子啊。”
说话间,又是一抹柔情划过。
“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不着调。”
马皇后倒是直接给了朱元璋一个大白眼,只不过这心中,也是甜滋滋的。
不过说实话,老朱这辈子,真的将所有的柔情,都给了马皇后,以至于马皇后薨逝以后,老朱的这柄刀,就再也没有刀鞘了。
而此时的太子书房,朱标却是与朱棡大眼瞪小眼。
“你说什么?你想拉着我做生意?你别闹了行不,我叫你大哥,行不?”
“而且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非得扒了咱俩的皮子,况且我好歹是一国储君,你也好歹是一国亲王,岂能抛头露面,去做生意?”
朱标的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看向朱棡道。
整座大明天下,谁不知道?朱元璋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不事生产,挖空心思经商的商贾?
而且朱元璋还规定,凡公侯内外四品以上官,不得令子弟、家人、奴仆于市肆开张铺店,生放钱债及出外行商中盐,兴贩物货。
那从这里就能看得出来,要是朱棡与朱标,真的去干了经商的勾当,老朱真的能揍死他们。
所以打死朱标,朱标都不可能同意去经商。
“老大,我问你,你可知道什么是以商助工,以工助农?”
朱棡的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道。
“不知道。”
朱标很光棍的摇了摇头道。
“其实很简单,而以商助工,以工助农,说到底,就是让商业和工业互相扶持,共同促进农业的发展。”
“就比如,商贾可以预先购入农民的作物,提供资金给他们改善生产条件,这就是“以商助农”。”
“而工业方面,可以生产更高效的农具,改良种子。”
“甚至发展农货的加工,提升农货的价值,使得农民受益,而这便是“以工助农”。”
“反之,农业的丰饶也能为工业提供稳定的原料供应,农民收入增加后,又能成为商业市场的强大支撑,从而带动工业和商业的进一步发展。”
面对朱标的光棍,朱棡则是很有耐心的看向朱标解释道。
朱标眉头微皱,似乎在消化这番话,片刻后,方才缓缓说道:“你是说,通过这样的方式,形成一个交互,从而既能提升农业,又能带动工业和商业的兴旺?“
“没错。”
闻言,朱棡果断伸出大拇指道。
“听起来的确不错,但你好像还是在反对咱们家老头子。”
朱标自然能听明白朱棡的意思,但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无奈道。
这说来说去,不还是在抨击老朱重农抑商的国策?
而且有件事情,朱棡可能没弄明白,那就是以商助工,以工助农,跟他们两兄弟经商有什么关系?
这事就算是要干,也轮不到他们两兄弟,毕竟身份摆在这里,又岂能随了商贾之流?
“他错了,还不让人反对?”
朱棡反倒是眯起眼睛笑道。
“而且,你不觉得你太子东宫的日子,过得有点太寒酸了嘛?”
“堂堂一国太子,过得这般寒酸,我这个做弟弟的心里看了难过,所以才想着拉你一把,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顿了顿,朱棡又是开口道。
“那我还得谢谢你咯。”
朱标却依旧是没好气道。
“自家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
朱棡一把揽住朱标的肩膀,还是笑道。
“做生意,总得有个门道,要不然,就是赔本的买卖,所以还是打消你这点心思,好好为国理政吧。”
闻言,朱标又是瞥向朱棡,而言语间,还是在劝朱棡打消这个念头,安安心心的为国理政。
“卖盐、卖糖,什么不能卖?什么卖不成?”
“别跟我说什么盐引,以你我兄弟的身份,还怕拿不到盐引,更何况,只要你我兄弟敢卖,谁敢来查?”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但又是拍了拍朱标的肩膀道。
“可是你说的这些都并不稀奇。”
对此,朱标仍是摇了摇头。
“因为我最想做的生意,并不是这些。”
朱棡又是故作神秘的看向朱标笑道。
“那你想做什么生意?”
这一下子倒是勾起了朱标的好奇心。
“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
朱棡的眼中泛起一抹感慨,方才道。
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