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推开门，屋内两个人正襟危坐。
看上去好像是在谈什么公事。
严铮还特别正经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带。
林煜看他们表情严肃，以为在讨论军部的事情：“我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没有，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先回去了，佑哥要靠你继续照顾了。”严铮站起来拍了拍沈佑的肩膀，笑嘻嘻说，“走了啊佑哥，细节咱们下次再讨论。”
说完就又提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哼哧哼哧又出去了，临走前还朝沈佑甩了个wink。
林煜：“那不是送给你的吗？他怎么又拿走了？”
沈佑喝了口水，语调懒散：“他小气。”
林煜想到严铮听到这话后咋咋呼呼的表情，没忍住笑了一下。
很轻的一声笑，唇瓣勾起一点小小弧度。
和平常的表情没什么差异。
可沈佑的视线落在林煜脸上，一直到对方的笑消失，都没移开。
这张相处了很久，闭着眼睛就能想到的脸，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形状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淡雅的水墨画，因为这点笑意染上华彩。
眼尾那颗不显眼的浅色小痣，更是如同烙印般，刺得沈佑心口微烫。
被他盯得有些受不了，林煜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
“没什么。”沈佑收回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仍旧冷静，“吓到你了？”
“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到。”林煜说。
只是一直被盯着……脸会不由自主发烫。
怕久一点，脑子里盘旋已久的想法，就会露馅。
简单给沈佑做了例行检查，林煜就离开了。
因为总感觉不太好意思，林煜走得很快，完全没注意到沈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
门关上后，沈佑垂眼，捏了一下耳垂。
莫名的，有点烫。
手机震动了两下，沈佑打开，严铮发了新信息来。
是一些链接，标题就格外劲爆——
【经验之谈，我是如何把好兄弟变成老婆的。】
【以朋友之名在她身边十年，赶走了她所有的女朋友，终于轮到我了！】
【喜欢他的第十年，终于从朋友变成恋人。】
【关于我是怎么把好兄弟掰弯的。】
……
沈佑：“……”
严铮：【哥们快看，我专门在感情类帖子里面给你搜集的，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快学学啊！尤其是第二个，那个楼主太能钓了，我劝你逐字逐句背诵学习。】
沈佑：【不需要。】
林煜又没有谈过恋爱，他学习什么。
空气有些沉闷，沈佑在病房里躺着看了一会文件，颇为无聊。
眼前浮起青年温和俊美的眉目。
沈佑的指节，不自觉轻轻蜷起，想是想握住什么。
只是一会没见，却觉得过了很久。
还不确定林煜对自己什么感觉，不能贸然表达，但见一见总没影响。
在某些方面，沈佑一直属于行动派。
沈佑起身下床。
到林煜办公室门口，本想跟平常一样刷虹膜进去，忽然想到严铮的叮咛——
“你现在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好哥们似得对林煜了，你要绅士一点，礼貌一点，让人家感觉你在追他。”
靠近门锁的脸收了回去，指节屈起，沈佑敲了敲门。
没人应。
沈佑又耐着性子敲了两下，仍然没等到林煜开门。
他看了眼腕表，下午两点。
林煜今天不坐诊，没有手术，怎么会不在办公室？
身后传了个细细软软的声音：“沈先生，您找林主任呀？”
沈佑回头，看见个还算眼熟的小护士站在自己身后，问：“他人呢？在忙？”
“在吃饭呢。”小梓见沈佑跟自己讲话，脸上泛起红晕，“上午有个医生犯了点错误，林主任帮他善后，就忙到现在了，刚才我上楼的时候碰见他，说是去楼下食堂吃饭了。”
“谢了。”
沈佑抬腿朝楼下食堂走去。
医院食堂视线开阔，阳光充足，如同花园暖室。
这个点没什么人，沈佑很轻易就找到了林煜。
青年坐在阳台的餐桌上，低头看纸质病历，被阳光浸透的发丝泛着暖洋洋的光，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沈佑神色有一瞬恍惚。
但没等他看几秒，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别看了，先吃饭吧。”韩止将端着的餐盘放在林煜面前，像是有些无可奈何，“要不是我拉你过来，你是不是又要随便吃点营养剂应付了？你这样子怎么让人放心。”
“营养剂里的营养够人体所需了。”林煜回过神，将病历收进资料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筷子，笑着说。
“那是沈佑的病历？”韩止眉心微皱，“他没什么毛病吧？病历我看过了，一切正常，你不用太操心。不如多关心关心郭夫人，前两天听我父亲说，她丈夫很有可能取代沈佑在军械部的职位。”
林煜闻言，眉心微皱：“学长，郭夫人的治疗我有在跟进，无论他们谁是军械部部长，都不妨碍我治疗。另外，请学长不要查看我的病人的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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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除了主治医师，其他医生没有权限看病人的资料。
韩止能看沈佑的，多半是林晋给了和自己平级的权限。
像韩止这样技术高明的医生来这里，林煜是欢迎的。
但冒犯病人的隐私这一点，林煜非常不喜欢。
见他像是要生气，韩止自觉说错话，放软了语气：“好了好了，我只是看你一天到晚往沈佑那跑，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大问题而已，也是想为你分担一点啊。”
林煜有些不高兴，但也不好多说。
韩止催他：“快吃饭，你都饿坏了。”
林煜在他的催促下，夹了一筷子面，刚咬一口，却被烫地低呼一声。
韩止见状，赶紧要站起来看。
但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捏住林煜下巴，将人转向右侧。
林煜微微睁大眼睛，看见沈佑朝着自己低头，锋利的眉微皱：“烫哪了？伸出来我看看。”
伸、伸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