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魏平莱还说:“明主子上辈子造孽太多,所以今生才多忐忑,福分太薄,不是个长寿相。”
“想来能活到三十,已经是长寿了。”
“陛下若是和明主子走得太近,恐沾染不详,影响寿禄。”
“……”他气得又捶坏了一张桌子。
但依旧堵不住魏平莱的嘴。
魏平莱就像是个忠君不畏死之人,甚至最后还敢说什么:“文死谏,武死战,请陛下赐死。”的话来。
他越想死,他偏就不让他死。
他倒是要让魏平莱也活着看看,魏平莱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若是真,也不算辜负一个忠节之士,若是假……
死对一个人来说太便宜了。
他不是个偏听偏信之人,也曾暗地里传唤了几个钦天监之人,他们大多数都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是庸碌之辈。
唯一有一个敢说话的,也只是说:“近来天象有异,想来是东南方向有女怀孕,危害不小。”
东南方向,正是南河行宫。
他也曾派人找过慈平国师,但是慈平国师不肯相见,只让人传回来一句:
“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他不懂佛法,也不钻研经书,但从前病弱在床榻上时,也曾在夜晚祈求过神灵。
偶然翻看一本经书,上面便有这么一句。
这句话应当是讲所有天下事物都是空幻的,生灭无常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的泡影。
景文帝看着慈平传来的信,沉默了很久,最后揉成团烧掉了。
汪公公第一次对慈平国师出言不逊,说道:
“陛下,这慈平国师是什么意思?总说这些玄乎的话干什么,皇家又不是没掏钱养他。”
“关键时候,这般推诿。”
那几日景文帝不思饮食,日夜通宵达旦地处理政务,表面上一切如常,却处死了两个宫人。
其中一个甚至是小伍子的徒弟,只因私下多打探了一下南河行宫之事。
汪公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才口不择言。
景文帝只说了一句:“想来是出家之人,不言他人生死。”
汪公公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对上景文帝冰冷的双眸,最终还是将所有的话都吞进肚子里了。
这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太监能够随便置喙的。
如此,折腾拖了几个月,直至如今,明媚儿快要生产。
景文帝身边的人都提着脑袋过日子,其他人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整个宫中甚至达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只有凤仪宫因为大皇子的降生,偶有欢声笑语传出。
景文帝也只有在凤仪宫对着大皇子秦成阳时,才有两分勉强的笑脸。
但是因为大皇子也时常惊厥、太医都没有办法,这欢声笑语中又夹杂着不知何时就要崩坏的紧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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