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近些日子,随着沈墨之等人的动作越来越大,聂成海察觉到了,立刻通过孙子聂襄来上报给景文帝。
按照大周朝律,所有在朝官员,无论官职大小,皆不可对外开办私塾、学堂,更别提书院了。
这是为了防止朝野勾结、扰乱科举、危祸江山。
礼部本来就是管科举之事的主要部门,沈墨之又身为礼部尚书,竟然私下要在江浙一带开办学堂。
还试图拉拢聂成海与之同谋。
虽然拉拢之事还没有摊开来说,但大家都是浸淫官场数十年的老狐狸,对彼此太过于了解了。
沈墨之若真想隐瞒聂成海,凭借沈墨之和聂成海两人今时今日的地位、权势,不至于在学堂还没有创办之时便被聂成海知晓。
甚至沈墨之都没有必要在江浙一带开办学堂,换一个地方,天高皇帝远,小心行事,谁又知道呢?
天下才子又不尽在江浙。
所以沈墨之的行为就很值得揣摩一二。
到底是巧合,意外被聂成海知晓…
还是从春闱舞弊案后,自觉惴惴不安,想要告老还乡提前布局了?
又或者说…陛下整治春闱开恩科后,沈墨之察觉到陛下想要培养扶持寒门学子的心了,所以提前布局,想要在寒门子弟中培养自己的亲信,以继续保全沈家的地位?
答案也不言而喻。
只可惜沈墨之赌错了牌,他以为聂成海是对景文帝有隔阂或是忌惮才举家辞官归隐,想利用聂成海的名望,许诺好处,与之合谋。
他却不知道,聂成海一直都是景文帝的人。
什么亲政后激流勇退开办学堂,什么明哲保身不想在诡谲朝堂继续勾心斗角,什么聂家嫡出一脉全部辞官归隐教书。
都是假的。
他们官员待遇,从始至终都没有取消过,所有俸禄都是从景文帝私库中出的。
专门有三队精锐暗卫负责传递密信,沟通朝野。
聂成海一脉表面归隐,实际上是在为景文帝源源不断的输送可用人才。
真有大才的,堂堂正正的走科举之路。
偏‘才’走举荐,做暗线。
这八年来,景文帝和聂成海虽然君臣两地,却上下君臣一心,顽固不可破。
远不是沈墨之一个丧家之犬可以挑拨的。
景文帝拿起毛笔,飞快地回了一封信封好,转而起身交到聂襄手上。
“这信上的内容不要让旁人知晓。”
聂襄恭敬回答:“是,陛下。”
“如今前朝已经休沐,微臣官职低微事务不忙,打算后日便启程回江浙祭祖,拜访祖父母,待过了年节再回京。”
“这信件绝对不会再交由第二人之手,请陛下放心。”
“不错,下去吧。”
景文帝拍了拍聂襄的肩膀,又返回书桌后继续批阅奏折。
聂襄行礼恭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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