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又放回柳姒身上。
烛火映着她苍白的脸颊,往日一双清澈灵动的眸子此刻紧紧闭着,整个人看着虚弱可怜。
替她掖了掖被角,柳承明眼中复杂,犹豫半晌最终才轻轻道。
“不要让她醒得太快。”
谢府。
谢晏屋内烛火数盏,亮如白昼。
他手拿木夹细细挑选着小瓮中的香料,一旁的茶炉上馏着鲜梨。
谢七入内来报,“郎君,宫中传来消息,贤王于宫门遇刺,怀淑公主受伤昏迷。”
拿着木夹的手一顿,谢晏声音清冷,“可知何人所为?”
“事发突然,尚无定论。圣人震怒,将此事交于淮王调查。”
“知道了,下去吧。”
檀香被细锉为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漂亮,动作间宽大衣袖下五色隐隐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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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姒醒来时,只觉睡了好久好久。
平意听见动静赶紧近前,“公主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柳姒阖了阖目,“我这是怎么了?”
“刺客的箭头上淬了毒,公主中毒后昏迷了好几日。”
“我昏迷了多久?”
平意算了算,“三天。”
“这么久?”她看了看所处之地,“我怎么会在重华殿?”
前世最后所居之殿便是重华殿,所以她对此处印象着实不算太好。
“宫中太医医术高超,贤王担心公主出事,所以就把公主抱回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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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回?”
“是啊,贤王见公主受伤很是担忧,公主昏迷的这些日子可是日日都来看望公主,还有梁王和静仪公主也刚来过。”
“梁王?”柳姒疑惑。
她记得上京城没有“梁王”这一号人物。
平意解释,“就是四皇子。圣人说他已年过及冠,且此次洛州之行亦有功,所以便封了四皇子为梁王。”
睡了几天柳姒觉得关节都硬了,她掀了被子,“你拿件外衫来,我想下床走走。”
那头贤王听说她醒了就立刻赶来,见她准备下床,问道:“六妹刚醒怎么就要下床?”
平意扶着她走到外殿坐下,她捶了捶肩膀。
“醒来总觉得身上疼,应该是昏迷这几天躺久了,所以想下地活动活动。”
柳承明上前自然地为她捏肩,“许太医说你余毒未清,所以才会昏迷不醒。等会儿我叫他再来为你瞧瞧。”
肩上的手令柳姒浑身难受,虽然按得确实很舒服,但却是让她坐立难安。
她不着痕迹地躲开,替他倒了杯水。
“三哥坐吧。”
柳承明见状笑了笑,坐下喝了口水,“六妹与阿兄生疏了。”
“三哥说笑了,本就不曾亲近过,又何来生疏一说。”她拢了拢衣衫,“三哥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闲话的?”
“兄妹寒暄怎叫闲话?阿兄是关心你。”
柳姒抬眸盯着他,没有说话。
两人对视一会儿,终是柳承明败下阵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他让须谨将东西拿出来,是一张画了图案的纸。
“你瞧瞧眼不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