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何林捂着被打了巴掌的脸嘀咕道:“反正圣人他顾忌着太子,终归也会给我何家几分颜面的。”
这句话清楚地传进何牧父子耳中。
何慎立马斥道:“住口!”
何牧则气得七窍生烟,重新拿起剑要将他杀了:“反正两日后开堂你也是个死罪,倒不如老夫如今先将你杀了,也好为我何氏留个不徇私情的好名声!”
何慎脑中急转,直道:“父亲息怒,儿有一计,或可解眼下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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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京兆府升堂鼓响,开堂问案。
裴简高坐堂上,看着下头身穿孝衣的云讼,问道:“堂下何人?”
云讼拱手一拜:“草民云讼拜见侍御史。”
裴简问他:“年方几何?家住哪里?本籍何地?有何冤屈?”
云讼一一回答。
他年至二十又八,本籍渝州,江湖人士,一直游历大齐,无所定处。
五年前被仇家废了武功,为外出的屠金灯所救,为报恩情云讼便与她结为夫妻。
屠金灯每日卯时正便出门去仙乐楼送其当日所需的鲜肉,几年来从无更改。
只是初十那日有事耽搁,便等到下午酉时才去送。她往日出门后最多一个时辰便会归家,初十那日算上时辰也就是戌时就该到家。
可云讼在家一直等到戌时过也没等到屠金灯,最后只等来她自杀的死讯。
好好的人出了门去送货却死了,官衙也是草草了事,叫云讼如何能信?
他后来去问过仙乐楼,说那日看见何林将一个穿着褐色衣裳的女子强硬地拖进屋子中,后来便不知发生了什么。
而在半个时辰后屠金灯就从高楼坠下,恰巧那日她穿的就是褐色衣裳。
等云讼说完,裴简将何林传上堂来。
今日的何林打扮得依旧富贵耀眼,在公堂之上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他脖颈上覆了一层白绸。
见到裴简与云讼后他轻蔑一哼。
裴简道:“公堂之上为何不拜?”
裴简不过六品小官,何林实在看不起他,直到堂外旁听的人群中有人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方才不情不愿敷衍。
“拜见侍御史。”
裴简问他:“本月初十酉时,你在何处?”
何林吊儿郎当:“本郎君在仙乐楼喝酒,怎么了?”
他这模样实在不敬,不过裴简没管,而是又问:“有人说你酉时六刻强迫了一女子陪酒,女子不愿,你便打骂踢踹,更将人拖到你客房之中,可是真的?”
何林否认:“自然是假的,我何林可从不干那等强迫之事。”
堂外旁听的百姓听见他这话,皆唾骂道:“我呸!这何贼只干强迫别人的事还差不多!”
接着就听何林又道:“是那女人先勾引的我,她看本郎君英俊潇洒,所以便说想陪我喝酒。”
他双臂摊开,一脸无奈:“这白送上门的,我总不能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