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跌了一跤,怎会跌得手上都是淤青?
况且那看着也不像是跌伤。
倒更像是被人打的……
“我瞧瞧。”柳姒说着就要再掀开她的袖子瞧。
王季纯极快地将手藏到被下:“公主千金贵体,还是莫要看了,免得被吓着。”
这掩耳盗铃的模样,令柳姒心下更是起疑,她强硬地将王季纯手臂拽至眼前,撩开衣袖。
王季纯失声:“公主别看!”
衣袖被撩至肩头,入眼是密密麻麻的淤青,有新有旧,看着十分骇人。
决计不是跌伤的。
柳姒眉头紧蹙,又拿了她的另一只胳膊掀开来看。
同样的布满淤青。
她不可思议地开口问道:“谢暄他打你了?”
打妻者非是没有,只是谢家这种豪门世家怎会发生这种事?
这些隐秘的伤痕被外人看见,令王季纯顿觉难堪,她红着眼眶:“公主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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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柳姒原先对她的看法被重新推翻,另一个想法在脑中生成。
虽然王季纯不说,但她心中已有答案,飞快地整理思绪,柳姒叹了口气。
“其实上次你陪我下棋,我便看出你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不该被困在这后院里头。”
她说这话时,语气诚恳,不似作假。
王季纯何尝又想被困在这一座小小的宅院里,身不由己?
只是她有什么可以选的?
夫为妻纲,她既嫁给了谢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况且她嫁给谢暄是为了王家,而非是凭她一己之力就能撼动改变的。
想到此处,她神情黯然,可实话她又不能说,只能寻个其他借口:“谁又想?可我身子骨烂透了,哪儿也去不了。”
一旁的侍婢无意说道:“其实我家娘子从前身子骨倒不算太差,自从今岁四月去赴了王老夫人寿宴后,这病便一日比一日重。”
“是吗?”听侍婢提起四月寿宴,柳姒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王季纯一番。
王季纯却像是想到什么,脸色更白了,愧疚地闭了闭目。
若不是她,那个妇人也不会……
思及此处,她胸中情绪翻涌,眼前不住地发黑,几乎是强撑着力气对柳姒说:“公主,妾身身子实在不适,想先歇息了。”
这话明摆着赶客。
柳姒起身:“那我便先回去了,你好生养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等她离开谈苍苑,抬头看了眼天时,算着时辰谢晏也快回府,于是直直朝竹坞居而去。
回了主屋,柳姒有准备脱了外衫睡上两刻,不曾想看见谢晏坐在阴影处,默不作声。
“啊!”
柳姒被吓得惊呼一声,连瞌睡都给吓没了。
本以为谢晏得晚些再回来,没想到他今日回来得这么早。
惊吓劲儿过后柳姒走过去,熟稔地坐在他腿上,环住他的腰身:“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也不出声,吓我一跳。”
谢晏声音听着与寻常无异:“今日寺中事少,所以便提前回来了。”
若是往日柳姒坐他腿上,即便看书也是一手抱着她一手拿书,今日他却反常地不曾抱住她。
柳姒觉出不同来,也只以为他是累了,抬首瞧他眼下含着倦色,关心道:“是不是太疲累了?我瞧你没什么精神。”
谢晏回她:“你怎会这样问?”
柳姒额头贴在他锁骨处,手捉住他的轻玩,笑道:“我还不了解你?若是往日你早就抱住我了,今日你却没有,可不就是累了?”
谢晏身子一僵,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涌上心头,他抬手将她紧紧抱住,低声问道:“念念,你是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