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万寿节上刺客一事还尚无定论,如今淮王又被人告发私藏龙袍,证据确凿。
圣人震怒昏迷不醒,太子监国,代管国事。
宣政殿上因淮王的事已吵了两日。
有人说淮阳大逆不道,意图谋反,应当处死;保守派则觉得圣人以仁义治天下,为免背道而驰,还是贬为庶人为好。
淮王党则说圣人还未醒,还是等圣人醒了再做决定。
这下太子党的人又不同意了。
那龙袍可是郭太保带人亲自从淮王府搜出来的,还有什么可等的?直接一旨赐死不就完了。
就因这件事在宣政殿上吵个不停。
最后太子当场杀了两个反对赐死淮王的朝臣,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像是刚意识到如今的形势般。
心下暗惊:只怕这次淮王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就是:淮王谋逆,理应赐死。
不过还要等各部草拟圣旨,审议盖章后方才执行,所以淮王如今仍被关在御史台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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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坞居。
自殿审后,这是谢运第一次踏进竹坞居。
他在书房并未看见谢晏,问了下人才知道,谢晏如今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香房里头。
于是谢运又转步去了香房。
推门进去,浓浓的梨香扑面。
谢运皱眉,看着坐在制香台前的谢晏。
一身靛蓝色衣袍,发髻不束,头发披散在肩后,随他锉香的动作落了几缕在身前,脸色依旧白得可怕。
听见动静,他抬头朝门口望来,看见谢运后他锉香的手停下,站起身行至谢运身前,拱手作揖。
“大人安。”
等直起身后便站在原地,垂目不言。
他这些时日一直是这个模样,什么都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起伏,好似又回到了从前那个高不可攀的谢大郎君。
可是谢运知道。
不一样了。
从前的他虽然清冷少话,可却不似如今这般,恍若一滩永远掀不起波澜的死水。
谢运心头一痛。
当真是世事无常。
当初他逼谢晏与公主和离,不过是觉得公主杀害自己亲弟,品行不端,与谢晏实在是不合适。
可结果却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谢运叹息。
怪他,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