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似真似幻(1 / 2)

“什么?”谢晏茫然。

柳姒:“你用衣带将眼蒙上,我再告诉你。”

蒙上眼睛,是要做什么?

谢晏喉结微动,低头,长指挑开轻柔的衣带。被理得整齐的衣襟顺势敞开,露出里头纯白的里衣。

等他将衣带遮在眼上后,柳姒才松了口气。

动作轻缓地从草地上站起来。

被蒙上双眼的谢晏久久等不来她的下一步动作,喉头紧绷地唤她:“念念。”

正准备溜之大吉的柳姒脚步一顿,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

“等等,一会儿就好。”

直到声音从头顶传来,谢晏才晓得她已在不知不觉间站起身,于是乎他寻着声音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去哪儿?”

话音落下,死一般的寂静。

柳姒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被他抓住的左手,浑身僵硬。

谢晏也感受到了不对劲,他抬起另一只手将衣带摘下朝她看去。

只见她一脸麻木地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一副心死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待看见她手上的脏污后又是了然。

原来如此。

柳姒抬头望天,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无声地坠入地里。

遮掩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暴露了。

她已经能想象到那些人该如何嘲笑她。

诶,你知道吗?镇国公主偷钻狗洞的时候摸到了狗屎!

说不定私底下一边议论,一边表情嫌恶。

偏偏谢晏还不将她的手松开,声音无奈地说:“念念,你手心沾上脏东西了。”

柳姒:“哦。”

接着又听他说:“这泥巴有些干了,可能得用水才擦得干净。”

柳姒:“哦……嗯?泥巴?”

她转头,就见谢晏正用帕子在给她擦手。

“这不是……”她疑惑。

谢晏将地上的灯提起靠近她的左手,上头黑褐色的泥巴已经干掉,在白皙的掌心中变成了浅褐。

方才没有光,柳姒只以为是狗屎,而今烛火离得近,可以确定这确实只是一点泥巴。

此时此刻,柳姒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她道:“是泥巴啊,泥巴好,泥巴好啊!”

谢晏问:“念念以为是什么?”

柳姒神情坚定:“当然以为是泥巴了。”

等手上的泥巴被谢晏擦得差不多,她欣慰道:“夜也深了,先回去吧。”

“嗯。”谢晏应声,提着灯准备跟在她身后。

但方才腰上的衣带被取了下来,如今衣襟敞开着,这样回去若是遇见了人,倒是不妥。

知道是误会一场,柳姒心情大好,见谢晏一手提着灯不方便,于是上前。

“我来吧。”

谢晏一顿,而后浅浅勾唇:“好。”

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看她为他系上衣带,而后打了个轻巧的结。

这结他第一次见,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问道。

“念念,这结叫什么名字?”

柳姒脱口而出:“飞云结,我之前教过你的,你忘了吗?”

“是吗?”谢晏向来过目不忘,若是她真教过他,他该知道的。

可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系好衣结的柳姒刚想笑话他记性不好,却在下一刻想到什么,猛地怔住。

她确实教过谢晏系飞云结。

可她教的不是今生的谢竹君,而是前世的谢晏。

飞云结系法复杂,但瞧着轻巧大方。

前世柳姒特地学的,但重生以后,她就再没用过了。

想到飞云结,便想到了前世那些痛苦的回忆,她也没了多言的兴致,只说道:“走吧。”

谢晏能感受得到她的不悦,可他不知道为何。

就如当初被囚禁在公主府一样,他能看出柳姒在通过他看另一个人。

可他不知她在看谁。

他就是他,还能是谁?

那时他不屑于去知道,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少,渐渐的他也就不想知道。

而今,这种感觉再一次的出现了。

念念说她教他系过飞云结,可他不记得,亦或者是她记错了。

所以,念念教的人是谁?

反正不会是他。

想到此处,他低头再次看向衣带尾端那枚飞云结。

这枚衣结他第一次见,却让他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所有的一切都像谜团缠绕着他,让他有种无法挣脱的无力感。

到底是为什么?

他怀着满心疑惑地回屋睡下,直到在梦境里,再一次地见到了那枚飞云结。

-

其实自除夕以后,谢晏就时常在做一种梦。

梦里有念念,有他,有着现实中的所有人。

梦境很真实,有时梦醒之后,谢晏甚至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而如今,他又再一次入梦。

……

再一睁眼,谢竹君便看见一个锦袍郎君立于乱军之中,周围是披甲执锐的羽林军,尽都拿着武器对他做戒备之态。

可那郎君却浑不在意,只一动不动地朝某个方向望去,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等谢竹君看清这郎君的容貌后,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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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郎君同他长得一模一样。

或者说,那就是他。

是他,可又不完全是他。

只这一下,谢竹君知道,他又做梦了。

因不是第一次入梦,所以谢竹君已不像最开始那般茫然,而是站在一旁,等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很快,另一道万分熟悉又夹杂着令他极为陌生、冰冷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谢竹君,你若识相的话,就让开。”

这声音令谢竹君猛地转身。

身后,那道淡紫色的身影骑于高马之上,手持一把长弓,漠然地向“他”看来。

“念念!”

看见柳姒的身影后,谢竹君惊喜地唤她姓名。

却在下一刻,看见她抽箭搭弓,直直向他的方向瞄准。

应该说是向他身后的“自己”。

一直沉默的“谢晏”也终于开了口,他声音沙哑,决绝地说了两个字。

“不让。”

骑在马上的柳姒似乎有些不耐,凝着眉道:“贤王谋逆,证据确凿。谢竹君,你若是个聪明人,便该知道作何选择,弃暗投明才是你身为谢家大郎君该做的。”

“谢晏”沉默,毅然决然地站在原地。

柳姒似乎有些不耐:“阿兄,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这话不是对着“谢晏”说的。

这时谢竹君才发现,“谢晏”身后还护着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