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间,柳恺已从后院逃到了前堂,一边跑还一边不忘告状:“羽娘啊!大东家要打死我啦!哎哟!”
说罢,他又挨了一棍。
听见动静,张轻羽忙从茶室出来。
见状,柳恺捂着胸口倒在她怀中,用力憋出两包泪来:“羽娘,你再不来,我就要叫大东家打死了!”
张轻羽见柳姒拿着细棍追来,问道:“怎么了这是?”
柳姒停下脚步微喘着气,指着柳恺道:“你自问问他干了什么好事?”
岂料柳恺委屈得不行:“我就给她瞧了瞧你送我的玉佩,她便突然要打我!”
他抬手用力揉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怜,望向张轻羽:“谁知大东家是不是嫉妒羽娘你只送了我,没送她?”
张轻羽知道柳姒不会为了一块玉佩便打他,于是道:“六娘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你做错了事,自个儿却不晓得?”
听她维护柳姒,柳恺是真要哭了:“羽娘,你不信我!”
一旁的柳姒冷笑:“你既记不得,我便帮你回忆回忆。你随我等来凉州前,我曾问过你,可向家中交代好了。你当时如何回答我的?”
柳恺答道:“我不是同你说了,我留了封信,叫他们莫要担心嘛?你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是吗?那你在信上都写了什么?”
闻言,柳恺脸色一僵。
“怎么?是忘了还是不好意思说?”
柳恺嘴硬:“谁不好意思了!”
柳姒讥讽:“柳子畅,你真是好大的本事,闯荡江湖,呵!你要怎么个闯荡江湖?你现在立刻给我写信寄回上京,报个平安!”
“不行!”柳恺求道:“大东家,不写行不行啊!”
柳姒残忍开口:“不行。”
接着吩咐一旁看戏的青芽:“去拿纸笔来。”
“好嘞六娘子!”
未几,纸笔便被拿了来。
柳姒将纸拍在桌上:“给我马上写!”
柳恺握着笔愁眉苦脸,却如何落不下一个字。
他若是往家中去了信,桓王定能查出他在哪儿,到时他还如何与羽娘待在一处?
可柳姒又凶恶得很,求情不得。
他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到张轻羽身上:“羽娘……”
张轻羽眼中亦是不赞同:“子畅,你该同家里报个平安的。”
这下连最后的希望都没了。
柳恺只能认命,拿起笔含泪地写下这信。
唯一庆幸的便是:幸好此时尚是清晨,茶馆还未迎客,不然满店的客人看着他挨打,那得多丢脸啊!
等柳恺的家书写好寄走,茶馆也开始迎客。
柳姒难得地站在柜台前招呼客人,这种事她从前未干过,一时倒也新奇。
只是她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一个熟人。
周淑提着食盒走进半日闲内,便见一个貌美的娘子笑着迎上来:“这位娘子是要吃茶还是听曲儿?”
这种场景周淑有些不适应,她迟疑问:“你们店里可有一种叫松仁奶皮酥的点心?”
柳姒笑道:“有的有的,这是我们的新品,整个凉州只我们一家有卖,别的地方都没有。”
知道自己个儿没走错地儿,周淑松了口气:“我想买两份,可能替我热乎装好?”
说着她将手中的食盒递出去。
柳姒接过食盒:“带走是吧?我这就差人给你准备。”
她叫来伙计:“青芽,这位客人要两份松仁奶皮酥,你替她小心装到这个食盒里。”
“好嘞!”青芽拿起食盒,便直奔后厨。
柳姒则将周淑引到一张桌旁:“这奶皮酥还需些时候,娘子稍坐,饮些茶。”
“多谢。”
周淑依言坐下,顺道将肩上挎的包裹放下,摆弄间露出里头的东西,是一些衣物。
眼尖瞧见,又见她打扮得比以往周正,柳姒状似无意问:“娘子这是要去哪儿?怎带这么多衣裳?”
周淑不疑有他,解释道:“我去看望我的一位朋友。”
“原来如此。”
不多时,青芽提着食盒从后厨出来:“娘子,这奶皮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