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什么仇什么怨,一听到这个名字,雅各布脸色就变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当然认识,这个背叛了民族和宗教,甘愿为哈布斯堡王朝做走狗的家族,又有哪个犹太人不认识?”
等雅各布絮絮叨叨咒骂了一通,朱琳泽才搞明白,自古希腊-罗马时期就有大量的犹太人居住在西班牙所属的伊比利亚半岛。
1492年,西班牙宗教裁判所大肆迫害信奉犹太教的信徒,不仅没收他们的财产,还强行对犹太人进行洗礼,要求他们更改信仰。
迫于无奈,大多数犹太人开始逃亡到宗教包容性强的尼德兰,而继续留在西班牙的犹太人被称为‘改宗者‘,凯赛达家族就是改宗者里面最为出名的家族之一。
骂着骂着雅各布突然停住了,他带着疑惑地目光看向朱琳泽,试探着问道:
“难道是加斯帕尔雇佣了你们?”
朱琳泽没有点头也没有反对,只是淡笑着说:
“他开价不低。”
“不可能,他今年三月带船去的马尼拉,怎么会……”雅各布不假思索地反驳,可说到一半,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朱琳泽,带着颤声说道:
“难道……你很早就预言到我们要来?”
朱琳泽摆了摆手,面沉似水地说道:“雅各布,别那么紧张,我的占卜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动用的,而且有些时候也不一定准。
比如说:我猜测这次行动的背后是尼德兰和法国最高层的两位大人物授意的,可现在看来就不准,没想到幕后还有英国人。
另外,预言还告诉我,你们会对西班牙的珍宝船再次动手,可瑞典军大败新教联盟受挫,此时正是收缩战线的时候,怎么还会在加勒比海有大动作,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帐篷里异常闷热,此时的雅各布却如坠冰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朱琳泽说得的这些无一疏漏,全对了,要知道,这可是绝密消息。
除了几位巅峰的存在,只有西印度公司的十七位常任理事、美洲新阿姆斯特丹的总督和他知道,除此之外,再无别人知晓,就连公司另外五十二位董事都不清楚。
没想到却被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印第安人给占卜出来了,这也太惊悚了?
“阁……阁下,能给杯水么。”雅各布感觉喉咙干涩,就像是被无数根鱼刺卡在了嗓子里。
从对方的眼神和微表情中,朱琳泽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走上前去给对方解开绳子,又把桌上的一杯水递了过去。
雅各布机械地接过水杯,脑海里快速地计算着利益得失,几秒后,他突然正色说道:
“不管加斯帕尔给你开了什么条件,我给双倍,希望阁下能与我们合作,协助完成这次行动。”
朱琳泽打量着胖子,半晌才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诚意,但你地位太低,给不起价钱。”
“身份低?”雅各布鼻子都快气歪了,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缓缓说道:
“可能阁下对我还不太了解,郑重介绍一下。
鄙人雅各布.爱因斯坦是荷兰西印度公司七十位董事之一,泽兰省的商业代表,这次来到新阿姆斯特丹,不仅是总督的助手还是有监察和开拓之职。
可以这么说,若是没有我的同意,总督的政令都不一定可以下达。”
误打误撞居然捞了条大鱼……朱琳泽内心震惊却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抱歉,我很难相信你的话,一个高级官员会不远千里跑到这莽荒之地来执行任务?
另外,若是你的重要性和总督差不多,那你的护卫力量也太弱了,两个骑兵小队,一个步兵连还有投弹手,被我三十人轻松歼灭,你不觉得很没说服力么?”
闻言,雅各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特么的,那是苏格兰最优秀的雇佣兵团了好嘛,无论是战斗装备和军事素养都是顶尖的,没想到却是碰到了你这个妖孽。
他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很无力,几秒后,他才看向桌面,
“阁下,桌上的银行券你也看到了,每张都是一万荷兰盾,这还是雇佣兵的尾款,为了这次行动,公司一共支付了10万荷兰盾,要换成比索就是三万多。
你觉得一个羸弱的佣兵团能值这么多钱?”
朱琳泽脑子里快速计算了一下,十万荷兰盾差不多是两万五千两银子(按购买力换算,后世五千多万RMB)。
一个四百人的佣兵团出次任务可以赚这么多钱,的确不算便宜。
此时,又看雅各布指了指那勘探地图:
“至于我带队出来,策划土人对西班牙辖区的暴力反抗是公事,而对周围的矿产勘探是私事。
作为一个军事承包商,我的行为你应该可以理解,不是吗?”
略一思量,朱琳泽才点了点头:
“既然这么说,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加斯帕尔给出的价码是一个完整的罗克塔岛和他在美洲贸易网络的三成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