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
我都做好和他大演三百回合的准备了,他现在明牌了?
不过,我还没演过瘾,于是我继续瑟瑟发抖地装小白兔忽悠他:
“江寒……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听不懂?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男人一脸阴险的弯唇,笑得人毛骨悚然:
“听不懂?听不懂就对了。尊主,你知道么,自从你把我扔到人间来,我活着的每一日,都在盼着,能与尊主重逢的这一天。”
“江寒,你说的这些我为什么听不懂,江寒,我们不是情投意合的情侣吗?为什么你现在看我的眼神,这样可怕?”
我不死心地抓住他双手问他,可他却狠狠甩开了我,紧接着一把钳住我的下颌,逼着我与他对视,贪欲得到满足地盯着我哈哈大笑:
“对,我们是情投意合,但是尊主,你背叛了我。想回到我身边?那就把你身上,他留下的气息,洗干净!”
“江寒……”
他猛地手上用力,掐得我双腮肿痛,强迫我与他对视,恶狠狠地咬牙道:
“你的灵魂上,沾染了他的气息,别以为我嗅不出来,你的身子,已经给了他。为什么,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
他不给我反应的机会就再度攥住了我的双肩,疯狂摇晃折磨我:
“为什么要移情别恋,为什么要爱上他,明明是我先陪在你身边的,可你为什么一见到他,就像被他勾去了魂!你是属于我的,为什么你不肯跟我走,啊?你这个浪荡的贱女人!”
他狂吼发泄完,又发疯似用力将我推倒在地,摔得我腰胯与胳膊肘一阵剧痛。
脖子上的蛟龙玉佩渗出银色光华,我手快地一把按住,猛吸两口气,踉跄从地上爬起来。
都动手了,再装下去就不好玩了。
我眼神冰冷地看向他,镇定下来:“你想怎样?”
“别用这种没有感情,漠不关心,寒透人心窝的眼神看我!我最讨厌你这样望着我!”
他气急败坏地抓住我胳膊就把我往房间墙角处大水缸前带,一把掐住我的后脖子,就把我往水缸里用力按:“洗干净,你给我洗干净!”
我被他按进冰冷的井水里泡得头皮发麻心脏冻得抽搐,喘不过气地胡乱挣扎,紧闭双眼,憋着气努力不让井水灌入鼻腔与口腔中。
他边发疯地把我猛往水缸里按,边咬牙切齿地凶狠控诉:
“贱女人!你以为你还是那高高在上的黄泉之主么!现在你只是转世,只是个愚笨的空壳子!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不知足,还要背叛我!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只属于我,生,你是我的女人,死你也别想干干净净!”
他说着,还想撕扯我的衣物,妄图把我整个人都丢进水缸里:“给我洗干净!我讨厌你身上沾有别的男人的气息,你的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
恶心!
我趁他撕我衣服放松手上力度之际,双手撑着缸沿,使出全身力气挣开他的束缚,转身扬手就狠狠往他脸上甩了响亮一巴掌——
“你放肆!”
他的左脸很快就红肿起来,被我一巴掌打懵了一瞬,不可思议地僵硬昂头,看着我,安静良久,竟发癫地笑出声:“哈哈,放肆?有意思,真不愧是她的转世,连性子,也这般随她。”
我抹去脸上的冰水,撩开湿漉漉的长发,只觉得被一水缸的井水这么一泡,脑子前所未有地清醒。
甩去手上的水渍,我冷脸道:“当初,本尊就不该放你一马!皓寒,你真令我恶心!”
他僵住,再度看向我的目光里有惊诧,也有欣喜,但还有……杀意:“你也有前世记忆?”
我掏出纸巾擦头发,让自己尽量看着不那么狼狈:“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湿透的纸巾攥成一团扔在地上。
他想了想,也不再装下去了,冷笑着坦白:
“是啊,当初你为了帝九苍那个妖物,狠心把我扔去轮回。我当时就和你说过,我不会放弃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你们好过!
尊主,你好狠的心啊,你不要我,你抛弃了我,那我就只能自保了。
第一世我贿赂了押送我去奈何桥的鬼差,设法瞒过了孟婆,没有喝孟婆汤。
可我清楚,就算我逃得过一世,逃不过世世,于是我不得不另想法子,让自己牢记住你。
跟在你身边的那些年,我听说,独角灵兽的血,能够冲散孟婆汤的药效,所以我从第一世转世为人开始,就穷尽一生去寻找独角兽。
终于,在我四十二岁那年让我遇见了一只,我拿命去和那魔物拼,终于饮到了一口独角兽的血,第二世,第三世,一直到上一世,我喝了独角兽九口灵血。
从第二世的三十岁那年才恢复前世记忆,到现在,我生下来便有九世记忆,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少痛苦么?
灵兽血,与人体会产生很强烈的排斥反应,第一世,我喝了独角兽的血,半辈子都瘫痪在床,我的女人卷走了我所有财产,我的儿子和我的小妾搞在了一起。
他们霸占我的钱财房产,将我扔在柴房自生自灭,只派了一个烧火老奴来给我送一日三餐,到后来,我连顿馊饭都没有了,为了活下去,我咬死了那个老奴隶,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第二世,我长记性了,喝完独角兽的血,我就亲手掐死了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儿,等到第六世,独角兽的血在我体内,才排异的不那样严重。
我怎么会不知道,人喝了独角兽的血会变得魔不魔鬼不鬼,可我不想忘记你啊,尊主,这十世,我因为你,失去了太多,但我不后悔,只要我还能记得你,就够了,哪怕你已经死了,我也不要忘记你。”
“独角兽的血,你喝了会入魔。皓寒,你就这样恨我。”
“不是恨,是爱!”他笑得瘆人,走到那只仿着我模样造出的纸人跟前,伸手,从纸人背后掏出一副牌位。
牌位上赫然写着:
‘亡妻黄泉之神位’
他宝贝地抱着那副牌位,癫狂道:
“这千年来,每一世,我都会在家里供上这么一副牌位,我就盼着,你能魂兮归来。
得知你的死讯后,我心如刀割,我恨帝九苍抢走你害死你,也恨你有眼无珠,宁肯选择那个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小人,也不选我。
我还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下手,像处理掉赤阳那样,把帝九苍也早点处理了!
这些年来,我将你当成自己的妻子,我告诉我认识的所有人,你就是我的妻子,你活着我得不到,死了也要冠上我的姓氏!
我因你,而痛苦煎熬了多年!
呵,原本,我这一世,也是要继续去寻找独角兽的,为了早点找到那东西,我特意读了名校的生物学专业,刚毕业就去了一个私人生物研究所做实验员。
你知道,我为什么放着学校分配,更有前途的公家研究所不去,非要去那个私人生物研究所么?
因为,那里面有独角兽,三十年前,实验室的主人在野外密林捕捉到了一头独角兽,他发现独角兽的体质很特殊,能百毒不侵,受了伤,也可以瞬间愈合,更诱人的是,独角兽的血液里,有能让人延长寿命的细胞。
他的实验室,几十年来,一直在研究独角兽,而我,正好可以借助他的实验室,研究如何才能解决独角兽血与人体的排异反应。
只是,从现代生物科学的角度来研究实验,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解法,不过我不在乎,九百多年都这么熬过来了,就算解决不了独角兽血的排异反应,只要我能得到它的血液,保证我在下次喝孟婆汤时,能不被孟婆汤洗去记忆就足够了!
原本,我已经做好了打一场持久战的准备,呵,可是尊主你猜怎么着?天助我也,噬梦鬼那个蠢东西竟然找上了我,要和我合作!”
我深吸一口气,身体遭受寒气入侵,令我不自觉攥紧双手:“所以,你就吞噬了噬梦鬼。”
他抬手轻抚牌位上的黄泉二字,裂开嘴角笑得猖獗:
“是啊,不过,这怨不得我,怪只怪,他竟不自量力地找上我,妄想让我成为他的傀儡。
呵,他还不知道,在没有被贬下冥界之前,我可是天神,区区妖魔鬼怪,我何惧!
但,既然他自己送上门了,那就休怪我狠毒了,我骗他,我会为他弄来很多精元供他吸食,但前提是,他要把自己的力量分给我一些。
他在下面饿了几千年,早就饥不择食了,只要有吃的,他不介意分给我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
就这样,我把他骗的团团转,我从他那得到的力量越来越多,但我并不满足于那一丁点的力量,所以我就设局,杀了他,融合了他,将他的力量全部占为己有,然后,我成为了他,再利用梦境,吸食人的精元魂魄,壮大自己。
然而得到他的力量以后,我才突然发现,原来祝漓就是黄泉的转世。
祝漓,我是为你而来的,我本想着,让你此生此世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可万万没想到,帝九苍那个妖孽竟然先我一步找到你,还占有了你!
你知道么,从回到丰水村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在计划着如何灭掉帝九苍了,如今,我已经在丰水村设下了法阵,只要帝九苍敢来找你,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那你又是如何同须莲鬼母扯上关系的?”我凝声审问。
他顿了顿,意外地挑眉:“没想到啊,你们连这个都能查出来。看来,是我小瞧你们了,帝九苍和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嗯?”
我冷漠怼回去:“先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是和须莲有交易,要不然,我能对自己下的这个法阵如此有信心么?”
他放下牌位,死死盯着我,直言不讳:
“我融合了噬梦鬼之后,原本打算对嫁衣鬼下手的,但阴差阳错的,我察觉到了须莲鬼母的存在,她的力量太强大,我还不敢把主意打在她身上。
她知道我和你,还有帝九苍之间的纠葛,就主动提出,帮我对付帝九苍,毕竟帝九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代价是什么?”我问。
他呵呵笑了两声,“这个么,或许,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随后又抬手,暧昧的抚摸着纸人惨白的面容,他满眼贪婪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得意道:“这个纸人,我花了九天的时间,才做好,尊主,你看,像不像你?”
像不像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看出来,那纸人身上藏着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看来,应该是须莲鬼母的手笔了。
他恶心地抱住纸人,低头,埋在纸人的胸口,深呼吸,一双手在纸人身上不安分地游走,闭上双眼,释放出一声餍足的低吟,意淫的动作看得我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
如此不敬的行为,引得我脖上那枚蛟龙玉佩大放银光。
我将蛟龙玉佩握在手心,无声安抚。
抱着纸人的男人闭目享受道:
“就算,你们早就开始怀疑我,现在也迟了,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引到这里来吗?
因为……只要你进来,你就会被纸人囚在体内,你就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永远永远,别想再离开我。
这可是我,特意为你打造的牢笼,如何,可是极尽华美?”
我的目光落在红衣女纸人身上,默默后退,压沉声怒道:“你真是疯了!”
他肆意亵渎着纸人,执迷不悟道:
“是!我是疯了!自从我遇见你那日开始,我就已经疯了!尊主,是不是在你眼中,我既比不过赤阳也比不过帝九苍,我就是最不值一瞥的那个!
你瞧不上我,可我偏偏,要将你占为己有!呵,拥有前世记忆又如何,你终究,不可能成为她,当年她没喝下的那盏茶,就由你代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