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诶？身份？什么身份？”

曜生立刻相当娴熟地装无辜，甚至眼神都不闪不避地对上了太宰治这会儿要换个人过来、估摸就要膝盖一软当场行大礼的暗沉鸢眸。

不得不说，曜生这双蓝眸装起蒜来简直不要太方便——渐深色的蓝眸在这种时候总能适时地泛出点清澈，静水流深、微光浅浅，宛如倒映着天上星辰的河湾。

西方神话赋予浅澈的蓝色以神性，因而人间行走的天使化身常在画师的笔下拥有一双蓝色的眼……或许也有这种颜色天生给人以清澈天真错觉的缘故。

但显然……这招对太宰治没用。

“嗯……不错的招数。”太宰治忽的出声，不知何时于眼尾渲上一点戏谑的笑意。

伴着这一声，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曜生身侧，抬指依次虚虚地点在曜生的手、胸前、颈侧：“你知道么，曜生——人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哪怕并无言语，也有很多地方能暴露出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而在心虚的时候，手指微动作、或干脆只是不同于正常幅度的颤动，胸口起伏的幅度、对应的心跳速率，颈侧非自然渗出的汗水——都可以成为无声的言语。”

上扬的尾音落下，太宰治最后冷不防地低下头、看向曜生的蓝眸，慢条斯理道：“至于眼睛……虽然在人心虚的时候，最常见的便是不敢与他人对视、眼神闪躲，然而……”

“你显然也清楚这种最浅显易懂的观察人类的道理……以前常常这么观察别人？”太宰治笑吟吟道，“嘛，短时内眨眼频率陡然增加——看来我说对了？”

在曜生愈发复杂的眼神中，太宰治却是自顾自地屈指抵上下颚、轻笑道：“我刚刚说到哪儿来着，哦，你显然也清楚这种最浅显易懂的观察道理——那么，在清楚这种道理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呢？”

“反其道而行之的【直视】，就像你刚刚做的那样。”太宰治说到这摊开手，“不过你忽略了一点，曜生，就算你努力地试图装作心里没鬼的样子——”

“但你知道么，这种情况下你与我对视的话，虽然是直·视……但瞳孔反而会不自然地扩大些许、或者说眼神反而会非自然涣散更好？”

“再加上一点，曜生……你之前从来没有试图避着我观察你——【眼神游移】这种人最自然的、心虚的表现，你更是从来没有试图掩饰过。”

“所以，你这次是真的很不想让我知道你之前的身份呢……我说的对么，曜生？”

“但很可惜。”太宰治神态轻松地耸了耸肩，笑眼弯弯道，“在我看来，这可算是完全的自·投·罗·网呢?”

听了太宰治这番话的曜生：…………

完了，这波没忽悠到这鬼灵精的小登上司！